“啥？！”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季尘：“是谁说我帮人写对联的？你们中第一个说实话的人，我会帮她写两副对联。”
“这……”
“是隔壁王氏说的！”有人立马交代出来。
门外一直趴墙根的王氏：？？！妈的！哪个贱人嘴这么不严实！？
她想偷偷看一眼，结果刚露出半个脑袋就对上季尘那双往外看的冷森双眸，吓得她立马退回去。
“哎，你怎么给说了！”
“咋了？”那人抬头挺胸，不以为然：
“说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听她说的。
我是听你们说的，你们说是她说的，我就按你们说的来呗。你们还能给我扯谎不成？
季相公，你快帮我写对联吧！写漂漂亮亮的啊！”
“好。”季尘应了。
这一次，季母没有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因为确实是隔壁能干出来的。
“那，那我们呢？”
“是啊！我这纸都买了，你不能叫我浪费了吧？这些红纸可贵了呢！你要不帮我写，你就赔我买纸的钱！”
说话那人手上抱着厚厚一摞红纸，要说她只是要自家用的对联，钟宁可不信。
【这是给七大姑八大姨家一起讨了是吧？还赔你纸钱，我赔你真纸钱你要不要？】
季尘站在桌边，信手写下两副对子，在另一人将红纸铺上来前放下了狼毫。
他抬起头，看向这些人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可言。
更甚至，有人觉得他这眼神就和家里面的观音挂画一样。
“你们也说了，外头有书生代写对联，他们要靠这个挣钱补贴家用。
我若帮你们都写了，那那些书生该如何过活？
我运气好遇上个既漂亮还不嫌我没用，愿意养我的夫人，叫我不用为柴米油盐烦恼。
可他们不一样，他们需要这笔钱。我又怎能看着他们在年关因为挣不到钱，他们个人甚至一家老小挨饿受冻呢？”
季尘这话说的明白：
“所以我不会再替你们任何一个人写哪怕一副对联。我也任由你们在外评说，我问心无愧。”
钟宁：“就是！你们别太自私了，一个两个说得好像找人写个对子就活不起了一样，说这话前先把你们身上戴的首饰摘了。
再说你们在镇上有房子住，衣服上连个补丁都找不着，这也能叫过得苦？
你们说这话时候良心不痛吗？哦，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
“你！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有人直接倒打一耙。
“我不管，你不给我写我就不走！”说这话的还是那个抱了一大摞红纸的人。
季母：“不走？”
她把刚才洗好的鸡鸭、肉又重新丢回水盆里，钟宁反应快，拽着季尘就躲一边了。
那些反应慢的身上溅的都是水，怀里的红纸又受到波及，湿漉漉的。
“哎哎，别丢了，我走我走，我没说不走啊！”
“我也走，今天太晦气了！”
钟宁小声：
“反正你们只是要人写门对子，实在不行就找隔壁她儿子写呗，那不也是个读书人！”
“呸！那是个屁的读书人，我不如去找街上的书生写去。”
有人嫌弃，也有人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说的也是哎，只是对联子罢了，谁写不是写？
反正过不了多久都要被那些调皮蛋子撕掉，我不如直接找隔壁她儿子写，谁让她叫我们来这白跑一趟呢！”
“是了，都怪王氏害我花这么多钱，买了这么多红纸，我都叫她赔我！”
说这话的还是那位。
钟宁都无语了【你有这种怪人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不会内耗的！】
很快，隔壁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门没有立刻打开，外面立马吵嚷起来。
“王氏，你别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骗我们玩，你有本事开门啊！”
“老贱人，你赔我钱！那可都是我压鞋底的私房钱啊！”
“我不找你要钱，你把你儿子借我们使一下。”
光明正大站旁边看热闹的钟宁【不是，你把话说全了啊！你这样说我很容易想歪的知不知道？】
王氏不敢开门，她媳妇儿姚氏倒是把门开了。
反正惹事的不是她，要平事的更不是她，她怕个毛。
人群一窝蜂钻进他们家，有人去砸王氏的房门，有人把还在床上颓废什么都不知道的宁贤拽起来，还有人误伤了在睡觉的宁老头儿，把红纸直接砸他脸上……
这一家人瞬间热闹起来。
也算是补了点之前没有的年味。
宁贤知道事情经过倒是没有说不乐意，毕竟这些人把红纸带来让他写，说明还是认他这个读书人的。
这么一想，宁贤还挺开心。
可他这一下笔，旁边立马有老婆子说：
“我看这字写的比季相公差多了。”
“那不肯定的嘛！要是比季相公好，那这秀才该他当了。”
“没办法，季秀才不给咱们写，这纸也不能浪费了。”
“宁小子你成不成啊？”
她们这一说，宁贤顿了一下立马有墨汁滴到红纸上，可把那人心疼够呛。
宁贤这个气啊，直接把桌子掀了：
“季尘季尘季尘！你们有本事找他去，我不帮你们写了！一群有病的老东西！”
“你想跑？这都是你老娘惹的祸，你必须负责！”
“对！还有我这毁了的红纸，你得赔我一张！”
宁贤现在一听到和季尘有关的事就火气上涌，再说这是他娘招来的破事，他凭什么要管。
于是，他直接把抓着他的老太婆推搡开，挣扎中甚至还踹了俩。
“你！你敢打我！”老太太们战斗力也不是盖的，立马反扑回去。
“你们干嘛！离我远点！他妈的谁拽我裤子！”宁贤大叫。
这下院子里更热闹了，物理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