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钟宁会问这个问题,季尘认真看了看她,想确认她是不是在装醉。
他凝视着她,她就反过来瞪大眼睛看他,眼睛瞪得特别大,溜溜圆。
季尘:……
他在想什么?这丫头哪有那种聪明的小心机。
“和你说了你明天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看过很多人醉了,第二天连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
“不过,我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季尘紧扣着钟宁的手:
“如果喜欢就是想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分享,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想时时刻刻都能得到她的回应,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产生喜怒哀乐、紧张的情绪,那我对你毫无疑问就是喜欢。”
季尘说的很慢很认真,钟宁乖乖地靠着他肩膀,眼睛慢慢地眨啊眨。
“是不是想睡觉了?”
季尘在钟宁眼前挥了挥手,钟宁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舒服地眯上眼睛:
“嗯哼哼,是凉的。”
眼看钟宁走不动了,季尘干脆蹲下身子:
“上来吧。”
“嗯……来,来咯!”
钟宁一下趴在季尘的背上,季尘背起她,只觉得轻飘飘的,明明她平时吃了那么多点心。
看来还是正经饭吃少了。
季尘背着钟宁走的很慢很平稳,周围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看向他们这边,偶尔还能听见两句窃窃私语。
“真是太不懂规矩了,世风日下。”
“你懂什么?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的,你就没背过我。”
“相公,你也背我。”
“街上这么多人呢!回去再说!”
“真是不要脸,啧啧啧!”
“你这是羡慕了吧?看看人家相公长得多好看,哎,咱俩家里那个,不提也罢!”
无论其他人怎么说,季尘始终平静着一张脸。
他人的议论不重要,再没有什么比背上的这个人更重要了。
回到客栈,季尘让小二送了水来,仔细地给钟宁擦了脸。
本来就热,毛巾热乎乎的,钟宁更不乐意擦洗,在床上滚来滚去,躲个没完。
季尘又无奈又好笑:
“你比刚出生的媛媛和谦儿还难伺候。”
好不容易给钟宁擦了手脚,季尘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
“乖,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季尘轻声哄着。
钟宁这会儿没那么困了,睁着眼睛看他,突然“嘿嘿”一笑,伸手点上季尘的眉心,位置没戳对,差点戳他眼睛上:
“死鬼~流氓~你,你是不是想,占我便,便宜!”
季尘:……
感受过她这醉酒的威力,季尘想之后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沾酒了。
里面加了酒的食物也不行。
给自己折腾出一身汗,季尘伺候完钟宁就赶紧去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的时候,钟宁又睡着了。
季尘躺在她身边,想着自己原本设想的那些旖旎内容是一点也没发生,说不遗憾是假的。
果然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突然,钟宁转过身一下半个身子搭在他身上,像是觉得他身上比较凉,比较舒服一般,又往上挪了挪。
都快整个人趴他身上了。
这下钟宁是舒服了,轮到季尘不舒服了。
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那种因为喜欢的人如此靠近的变化,季尘默默睁开眼睛:看来今晚是睡不好觉了。
季尘轻抚过钟宁的长发:
“你可真会折磨人。”
——
隔日钟宁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特别厉害,脑壳像要裂开了一样。
“嗷——”她狠狠嚎了一嗓子。
“娘,娘你没事吧?”小季媛蹭蹭蹭跑过来,一脸关心,还对着她的额头吹了吹:
“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小季谦端了碗水过来:
“娘喝。”
“好。”钟宁心里面暖乎乎的,自己有这么孝顺又可爱的两个孩子,真是千金难求。
“你醒啦,”季母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餐盘,上面有粥和包子、小菜:
“你这酒量也太差劲了,就吃了两个螃蟹,就醉了。”
“啊?”钟宁还真没想到。
“那,那我昨晚,没发酒疯吧?”
钟宁想起以前家里那些喝醉酒的亲戚,有喜欢拉着人,苦口婆心教育大半天的,有骂骂咧咧的,还有躺床上哼哼个没完就要人伺候的。
季母深深地看了她两眼,看的钟宁心里发毛,又想起昨晚她应该是和季尘一起睡的,犹豫着开口:
“我是不是,是不是家暴你儿子了?”
季母不理解“家暴”是什么意思,不过她道:
“我早上过来给小尘送早饭的时候,看到他眼下乌青发黑的,像是昨晚没睡好。
我就让他今天不要去县学了,休息休息,他说没事。”
钟宁一脸惊恐【什么乌青发黑?难道我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她努力回想,努力回想,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等吃完饭洗澡的时候,她又瞅了瞅自己身上,没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应该没发生什么吧?也说不准,有可能是我强迫他,他坚定不屈,动也不动也不一定呢!应该也不会,毕竟床单都没换呢!自己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么一想,钟宁放心不少,看来平时多看看那种书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看,自己这不就很懂嘛!】
可等到季尘中午回来休息的时候,钟宁还是十分尴尬,不敢抬头看他。
主要刚刚乍看一眼,那黑眼圈真的特别明显,尤其是他皮肤还那么白。
钟宁尴尬,季尘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自己早上走的匆忙,也没想那么多,结果回了学院,无论是同窗还是师长们都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他。
徐不言那厮更是口无遮拦,私下对他说:
“我知道季兄对嫂子喜爱非常,可咱做事得有个度,不仅是吃饭要适度,学习要适度,做那种事也得有个度。
你看看你这样,对身体多不好啊!叫其他人看了也要议论!”
季尘没搭理他,徐不言还在那碎碎念:
“真的,季兄你听我一句劝,咱不能仗着年轻胡来。
这样吧,我那里有补身子的药方,给你抄一份。
这可不是我身体虚才开的啊!我身体!好着呢!
都是我那夫人太关心我了,硬要拿什么药方回来,我不收她还不高兴!”
季尘:“……你不解释那么多,我可能还信你。
还有,我这是昨晚喝了浓茶睡不着所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不会把家里的事对外说,更何况是涉及钟宁的。
“真,真的?”见季尘眼中没有一丝心虚,表情也和平时无异,徐不言就信了,又赶紧道:
“那药方我一次都没用过,你可别多想啊!”
季尘:……有完没完了。
钟宁不敢看他,季尘却开口道:
“今日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钟宁【我靠!难道我真的强迫良家妇男了?那我可真是个畜生啊!】
季尘:?
“我,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头疼。你呢?”
“我身子疼。”被压半晌压的。
钟宁【……咱就是说,这件事真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吗?】
“额呵呵呵,”钟宁干巴巴地笑了笑,突然双手按到桌上,头也扣了上去:
“是我对不起你!我认错,我伏法!”
季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