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鸢有些奇怪,便问:“她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丫鬟答道。
“你先出去吧!”许南鸢将人遣出去后,便让珠儿服侍她穿戴。
许南鸢穿戴好后走到耳房偏厅,果真就看到许卿卿这个不速之客早已等在了那里,她脸上多少有点不耐烦。
许南鸢跨过门槛,面上不带一丝表情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许卿卿见许南鸢来了,立刻收敛了脸上不耐的表情,佯装贴心道:“我来看看大姐姐,前几次过来都没见到大姐姐,好些时间不见甚是想念。”
她这话一出,许南鸢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知道许卿卿怎么好意思将这话说出口的,以她们之间的纠葛不说老死不相往来,却也是横眉冷对不可调和,说她想她?只怕鬼听了都要被笑死。
事实上,许卿卿此番前来,左右不过是因为她得了那些好东西,想来讨些好处罢了。
许南鸢就这样赤裸裸地看着她,表情里带着一抹玩味,她也不搭腔,只言道:“你来这里可有先去给祖母请安?”
许卿卿明知老太太不喜欢自己,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因此她一到幽兰苑见这次没人拦着,便直奔许南鸢这边来了。
她没想到许南鸢突然问起这个,故而只能干干地摇头,说了句“没有。”她这回如此诚实,主要还是因为说谎太容易被拆穿。
许南鸢就知道会是这样得结果,她挑眉说道:“正好我要去见祖母,你就同我一起去吧!”
她不给许卿卿任何说话或反驳的机会,起身就朝外走。
许卿卿见她当真要拉着自己去见老太太,立刻明了今日是讨不着什么好处了,于是借口道:“不了,我突然想起院子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今日过来原只是来看看姐姐的,既然姐姐已经大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像是生怕许南鸢会拘着她,逃也似地离开了。
许南鸢看着许卿卿仓惶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同她站在一起的珠儿这时说道:“二小姐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还是在夫人身边养着的呢!为了不给老夫人请安,这种烂借口都能编排出来。”珠儿说完像是不解气,还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珠儿这话虽说的不假,但到底是有些僭越,许南鸢制止道:“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少不得告你的状,叫你挨板子。”
珠儿闻言心头一惊,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好在这里除了主仆二人再无旁人,她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敢再犯了。
许卿卿走后,许南鸢叫人将小院子的门关上,转身便朝屋内走。
珠儿不解,跟在后面说道:“小姐,咱们不是要去见老夫人吗?”
“上午才见过,怎可时时叨扰祖母?”许南鸢撂下这句话,便率先跨回了屋内。
“那小姐怎么说……噢!原来小姐是为了赶二小姐走才这样说的。”珠儿话说到一半瞬间恍然大悟。
“看来,你还不笨。”许南鸢觑了她一眼。
珠儿是个比较自恋的小丫头,自是将这话当成了夸她的话,马屁张口就来:“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奴婢跟着的是谁。”
主仆二人因为都不喜欢许卿卿,所以谁也没有再提她为何而来,又想搞什么样的事情,反正不管她来做什么,大抵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许卿卿在许南鸢这里没捞着什么好处,回去后越想越气,于是少不得又发了一通脾气,她不敢摔东西弄出动静,只能揪着院子里一个看着不顺眼的小丫鬟翠霞可劲儿欺负。
她将翠霞叫到屋内掩上门,对她是又打又骂,还不允许她将此事告诉旁人,翠霞因无人撑腰,故即便是受了欺负也不敢伸张,只能独自默默忍受。
晚间,许文津下值归来,温夫人早已领着梅姨娘备好了膳食等着他。
梅姨娘原是温夫人陪嫁过来的二等丫鬟,姿色平平,胜在温柔小意。她原是可以出去自由婚嫁的,但因家中有个嗜赌成性的哥哥,害怕出去后被哥哥卖入勾栏瓦院还赌债,因此在温夫人的安排下给许文津做了妾室,许文津因不十分好女色,待她也就如同一般妾室那样。
席上,温夫人不由地就提起了白日里宋平月和萧北枳登门一事,她先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同许文津说了一遍,随后满口赞赏道:“原以为宋府发生那样的事,是个家风不严的,不想养出来的小姐却是那般懂礼仪知进退。唉!说起来不知要比南鸢好了多少,要是南鸢能有她一半懂事就好了,也不至于叫我如此操心。”
温夫人说着不禁心酸愁苦起来,连带着又想起了许南鸢的种种“劣迹”以及这段时间在外面遭受的白眼,她话头一转,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要我说,宋府那事还是要怪南鸢自己不小心,但凡她能识大体、谨慎些,也不至于叫一个丫鬟给攀诬了去。”
这番发言无疑是妥妥的受害者有罪论,温夫人也不想想,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一个人即便是再怎么妥当完善,也免不了有失足时候,何至于要如此责怪?
偏生许文津读了那么多的书,对温夫人的这番话却没有半分反驳。当然,他想的更多的是萧北枳为何会屈尊降贵?
按说将军府与镇北王府平日素无过多来往,即便是他失手伤了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他要自降身份亲自过来赔罪,许父不知道萧北枳此举是否是别有深意。
为官者总是这样,走一步想十步,但往往许多时候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实际上萧北枳之所以会跟随着一起来,无非是拗不过宋平月的软磨硬泡,被拖拉硬拽过来的,人家压根就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温夫人见许文津久不搭话,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许文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温夫人那张不失风韵的脸说道:“你当真认为宋家小姐那般好?我可听说了,她每年光是养身子吃药的钱都要花费咱们府上一年的开支,这还不包括各种寻医问药、穿衣吃饭的各种花费,我看还是南鸢这般无病无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