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
剑眉男子打倒一众看门侍卫后,惹得魏国忠不满,魏国忠当即要与其比试一番。
而看到来人身着一袭淡黄长服,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剑眉男子当即明白,此人实力定然不俗,冷笑着道:
“我还以为这偌大的王府,就没有一个能打的了,总算出来个像样的货色了。”
魏国忠面无表情,从房门里跨步而出,来到大门外,以一人与落霞几人对峙,丝毫不虚,神色淡然道:
“你上门拜访,却伤我家丁多人,这个道理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行不通的。
今日不管你是何人,且先接我三招再说。倘若三招后你还站着,再与我谈话。”
剑眉男子负手而立,狞笑道:
“你这人实力不知,口气倒是不小。还三招不倒,就算接你十招又能如何,我岂会惧你?
废话不要多说,切放马过来,有本事就将我杀了,我到要看看你多大本事!”
“那我满足你!”
魏国忠话音刚刚落下,身子却如离弦之箭,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速度奇快,只是转瞬间就来到了剑眉男子身侧。
没有什么奇怪招式,有的只是一拳挥出,目标直取剑眉男子的丹田。
面对袭来的一拳,剑眉男子不敢大意 。
当即手掌下压,想要将这一拳拦下,同时体内真气开始按照特定经络流转,已做好了反击准备。
砰…
拳与掌相对,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剑眉男子瞪大眼睛,整个人被打的后退好几步,那拦截的手掌颤抖不已。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国忠,不曾想此人的武艺竟如此高超。
只是这一拳打来,不仅令他体内气机紊乱,真气流转停滞,就连拦截的那只手掌都生疼。
“真是好大的力气!”
剑眉男子明白,眼前这人的武道修为,绝对在他之上,虽说没有迈入先天,可一身修为至少也到了真气大圆满的境界。
也怪不得方才说话那般嚣张,原来是有嚣张的本事。
倒是他自己,说话的声音好像大了些,对方这一拳都差点令他接不下,更别提他还说的是接下十招又何妨。
而正当剑眉男子刚刚停下,魏国忠再度追上,又是一拳补上。
这一次。
他打出的拳头上,已覆有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显然是使了什么武技。
“这一拳万不可被打中!”
剑眉男子心里大惊,方才魏国忠普通一拳他都接不住,更别提这释放武技的一拳。
这要是被打中,他定然不死也伤,于是立马抽身后退,想要躲开这一拳,可不知对方使了什么身法,竟是如影随形,令他避无可避。
眼见这一拳打来,剑眉男子只能抬起胳膊,调动真气到胳膊上,打算硬扛下这一拳。
砰!
剑眉男子被击中,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横着飞了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口血雾,滚落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落霞其余两名弟子,此刻瞪大了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以剑眉男子真气七脉的实力,竟然连眼前这中年人的两拳都挡不住,这要是让他们上,岂不是一招就要去地下见祖宗?
剑眉男子倒地不起。
魏国忠眼里却没丝毫怜悯,继续上前。
此刻府外已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或是老幼妇孺,或是江湖过客,又或是来往商人。
无论何种身份,只要魏府行事弱了,必然会被疯传,从而落了魏府名声。
这一点,魏国忠极为清楚。
所以他行事必然要强硬,手段要够狠,就算知晓这伙人是当今天下势力最大的落霞 ,也不能有丝毫软弱。
只有这样才能震慑那些对魏府起异心之人,才能让落霞重新审视魏家。
魏国忠很快来到剑眉男子身旁,俯看着这倒地不起的男子,他只是笑道:
“我之前说你能接下三招,再与我谈话。如今才第二招,还有一招未使。你若现在道歉赔礼,我可以放过你,成与不成?”
等了两息,没得到回答,魏国忠当即道: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不满意我的提议,看来我没看错你,你果真是威武不能屈之人。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接下我最后一拳。这一拳后,无论你是死是活,之前打伤我家丁之事一笔勾销。”
魏国忠手掌成拳,作势蓄力。
剑眉男子瞪大眼睛,很想说成,可体内伤及五脏六腑,口不能言,只能惊恐看着魏国忠蓄力挥拳,直奔自己面门。
他当即在心里哀嚎一声:
“我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
坐在马背上的文殊明,阴沉着一张脸,冷喝一声:
“够了!”
两个简单的字,在先天元气的加持下,如雷贯耳,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令人脑袋一懵,陷入一瞬间的空白。
独属于先天武者的气势,更是毫不掩饰的从老者身上弥漫而出,顷刻覆盖整片区域。
一时间。
鸟儿展翅飞逃,雄鸡低头爆窜,黄狗呜咽而跑,在场所有人只觉一股无形压力落到肩上,动不能动,胆颤不已。
而此刻的魏国忠,受到的气势压制更加强悍,他体内运转的真气,都在这一瞬间都生生一顿。
“先天高手!”
魏国忠立刻有了明悟,也自觉的收回了拳头,在先天武者的眼皮底下杀人,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先天与真气圆满之间,看似差距不大,实则就如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
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若他坚持挥下那一拳,那定然会在拳头落下去的一瞬,被那老者当场震杀。
这时。
马背上的文殊明冷声开口道:
“小子,你有些过分了。当着老夫的面,还敢对我弟子动手,看来你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
不管你是魏家何人,今日老夫便要让你知晓,先天武者不是你能得罪的。”
老者话音落下,手里出现一个路上随意捡来的碎石,朝着魏国忠便屈指一弹。
嗖!
石子破空。
魏国忠严阵以待,却根本看不清石子在哪,只听声音越来越近,心里不由有希望着急。
先天武者的随意一击,他根本无心反抗 ,一旦被这颗碎石打中,若击中了要害处,他当场就要毙命。
关键时刻。
一片树叶从另一个方向飞来,与碎石子相击在一起,发出‘嗙’的一声。
其余人满头雾水,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有马背上的文殊明,此刻眉头一皱,目光落向了那府邸的大门里,那儿空空如也。
然而,下一刻。
一位面容苍老,瘦的只剩下皮与骨的老者,便出现在大门处。
看热闹之人立刻热议起来,纷纷讨论起这行将朽木的老者身份。
这时,魏国忠回到大门处,对着老者鞠躬一礼,语气极为恭敬:
“爷。”
听到这一声称呼,其余那些围观群众,此刻却炸开了锅。
“这是魏将军的爷爷,没开玩笑吧,他爷爷不是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吗?我记得我还参加过那场葬礼。”
“魏将军自己都是真气大圆满之境,他的爷,岂不是修为更高,是先天武者了?”
“难怪朝廷迟迟不对魏家动手,我还以为是朝廷信任魏家,原来是根本没发动。”
…
魏无忌冲魏国忠和善的点点头,轻声道:
“你在这站着,我去处理。”
老人正一步一步的朝门外几人走去,他身子瘦弱,像是一根干透了的竹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然而此刻的文殊明却丝毫不敢大意。
他明白。
这个瘦弱,且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者,便是刚刚破了他攻击之人,这副看似瘦弱的身子下面,隐藏着的是能杀死在场所有先天之下的恐怖强者!
魏无忌轻飘飘的开口问道: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拜访吗?打伤家丁,对魏府家主使用杀招,这就是落霞口中的拜访?落霞什么时候如此不懂礼数了?”
文殊明身边一真气五脉的年轻人,闻言小声嘀咕了一句:
“死老头,关你屁事。”
文殊明有心阻拦弟子的口无遮拦,却终是慢了一步。
而听见这声的魏无忌,咧嘴一笑:
“管教无方,该罚!”
他话音落下,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刚刚小声嘀咕那人,立马捂住心脏,满脸痛苦,紧接着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文殊明准备出手救助,却听魏无忌的声音忽然传来:
“勿动,否则另一人也必死无疑!”
文殊明大怒,凝视着魏无忌:
“你威胁我?”
魏无忌毫不在意,轻轻笑道:
“我哪里敢威胁你们落霞之人,不过是随口一言而已。”
文殊明冷哼一声:
“我奉宗门密旨,特来你们魏家,只为一件事,让魏家攀附于我宗。”
闻言。
魏无忌笑了笑:
“不好意思,年龄大了,跪不下去。”
文殊明皱眉道:
“别这么着急拒绝,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你们魏家不过你一人是先天武者而已,就凭你一人 如何与我落霞抗衡?
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不要只去灭亡,不然魏府这上上下下的人,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魏无忌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担忧:
“魏家怎么样,还不是你们落霞说了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走是不走。
若是要走,就赶紧带着这些垃圾快滚,若是不走,也别在此废话,过来跟我斗上一场。”
文殊明自然不想与这老头争斗。
此人都快入土了,与其争斗不划算,还不如请宗门再派一名先天,届时以二对一,方才能万无一失。
“我们走。”
文殊明率先骑马离开,仅剩的那名弟子则将另外两人搬到马背上,驱着马儿跟着离开。
待这些人离开后。
魏无忌走回大门里面,脸上才敢露出凝重神色,对身旁的魏国忠道:
“落霞已经顶上我们了,你赶紧安排人手,将人员与家产偷偷转移隐藏。
以如今落霞的做事风格,只怕那人立马要向宗门禀报 再派一名先天武者过来,到时候他们以多欺少,我也不是对手。”
魏国忠疑惑道:
“既如此,为何不直接攀附于落霞?”
魏无忌摇摇头:
“如今的落霞,不再是当年那个落霞了。现在这个落霞,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听说还拿活人炼丹。
虽说这是江湖传闻,不知真假,却也足浴说明落霞的危险。若是攀附于他们,只怕我魏家便要沦为走狗,刀兵,再也不得自由。”
魏国忠思索一番,沉吟道:
“如今皇室猜忌于我,欲致魏家于死地 。这落霞今日也来,同样想要魏家灭亡。左右都是个死,我们该当如何?”
魏无忌沉思开口:
“缥缈宗…或许是个不错的去处。”
“缥缈…”
魏国忠思索好一阵,缓缓点头:
“那我立刻差人联系缥缈宗,若是不成,再另寻他路。”
…
平山县。
刚回到客栈,文殊明拿来纸墨笔砚,当即书信一封写明缘由,并叫宗门再增派一名先天武者,以对魏家进行收割。
收割直到将书信传走,他才检查起弟子伤势,两名弟子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也伤的不轻。
这让文殊明颇为恼怒。
他并不是恼怒弟子被伤,而是这魏家不给他面子,轻视他,所以他特地在信件里,写死了魏家攀附落霞的可能性。
他要叫魏家…灰飞烟灭!
“裴雨嫣呢?”
听着文殊明的问话,另外一名弟子立马回道:
“师姐暂时还没消息,应当还在村里。”
…
是夜。
点点星光,暗淡缺月。
黑山村的草屋。
盘坐在床上的裴雨嫣,此刻睁开了眼睛,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那妇人不是说那少年会在晚上回来吗?现在都已经晚上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莫非那妇人是骗我的不成?”
“可恶!”
思忖到此,裴雨嫣有些生气,当即起身,朝着村西边寻去。
而此刻。
村西边的一座泥屋里。
许洪军吃着碗里掺杂了野菜的清水粥,见妻子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处于乐呵的状态里。
这不由勾起了他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媳妇儿,你从回家开始就在笑。咋了,你今日是碰见什么好事了?难不成捡到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