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桧疑惑插话:“你何以见得他能考中?实话说这次会试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萧伦哼笑一声:“你看看,既然大家都没有把握,所以我倒要看看他鱼子正到底有多大才运,如果他真的能考中,说明他确有实力,我们不得不服呢!”
“呵呵,萧兄的气量倒是广大!”王桧笑道。
祝迁也笑着附和:“呵呵,萧兄一向如此。”
几人谈笑风生,只有唐岷没怎么接话,假意附和几句后回了房间。
……
鱼浪拿着几两银子到市井摊铺吃了一碗热乎的酱面条,然后买了一盏油灯,一床棉絮,又买了两双厚袜子和一屉馒头。
经过第一场考试,看来他还不是真男人,还是怕冷。
买了这些东西,才花不到一两银子,看来有用的东西并不一定贵。
还是挺感谢那个萧伦的,有机会倒是可以单独结交一下,其他的就算了。
晚上,鱼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自己的钱被偷光了就心烦意乱,加上明天还要考试,也不知道到时候会考些什么难题,也是没了把握。
想来想去自然就失眠了,最后居然还想到了前段时间和梅东那家伙一起在皇家大校场看蹴鞠比赛的场景了。
想到这个自然会想到那个黎芊芊,想到黎芊芊又不经意间想到了樊诗月,又不自觉的拿她们俩作比较,到底谁长得好看。
当然,鱼浪始终还是觉得樊诗月要漂亮有气质一点,嗯!
……
翻来覆去中,随着报时鸡鸣声一响,居然都要天亮了!
一晚上没睡着的鱼浪,一起来就感觉脑瓜子疼,后脑勺晕乎乎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匆忙收拾了一下考试的笔具,又把昨天买的东西检查了一下带上,由于头一场考试喝了不干净的水导致拉肚子,鱼浪这次早就准备好了一罐子干净的水,是他自己昨晚烧的开水。
……
检查没什么问题,鱼浪此刻已经坐在了考间里看考试题目了。
本以为第二场考试会考什么表,诰,判,诏什么的,结果并不是,而是《九章算术》,并且九章里面九类大别,挨个出一题,总的还有十个,怪不得发这么多草稿纸。
其中一题目为:“今有一圆,直径三尺,欲用割圆术求其周长,依古法倍增割圆之次,自六觚起,依次作十二、二十四,直至九十二觚,各步并须演算。
问:各边数所得之周长近似值若干?其与真值之差各为几何?”
这……这不是明经科的内容吗?他不是考的是进士科吗,鱼浪真怀疑是不是又发错题卷了。
但是看了头目后,发现没错,就是这个试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做。
要算一个圆的周长,就是用直径倍乘它的圆周率,根据《九章算术》里“周三径一”的说法可以算,但这里它要求用割圆术从六觚,十二觚,二十四觚,四十八觚,九十六觚,依次反向演算推导弧度,把圆周率数值精确到六位小数。
割圆术的精髓就是:割之弥细,所失弥少,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则与圆合体,而无所失矣。
这种题目……怎么来作答呢?会不会做是一回事,而能不能把要答的内容有条理的写完题卷上才是最重要的。
鱼浪在草纸上比算了一阵,也差不多了,算到了六位小数(3.),但先别急着誊上去,先把其他题看完。
接下来的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勾股等题目也是一样,有一定难度,比之前考童生秀才难多了。
但经算科不需要答对全部题目,要求是至少答对五个题目,才算基础合格,如果答不对五个,那就被淘汰,答对越多,分数越高。
……
有点费解,为什么乡试的时候算经科的内容那么少,会试的时候又考这么多,应该是朝廷要的是全能型的官员,倒也说得过去,只要别让他去考骑马射箭举重搏击兵器就行了。
本来脑袋就不清醒,算了一天题后,脑子更炸了,到了晚上,啃了两个馒头后,困的不行,直接睡了。
这次还好,有了棉被子,没那么冷了,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的任务还是算题。
这第二场考试,鱼浪敢保证,绝对会刷掉至少一半的人,而且还多是寒门出来的学子。
没办法,朝廷的意思是,地方出来的学子最好就在本地当官任职,想进入朝廷,那就得是万中无一。
不知不觉又到了第二天晚上,第二天晚上就没时间睡觉了,因为鱼浪还有一些题目没完成,把油灯点好后继续搞,想要更加容易考中,就得多答对些题目。
……
第三天早上,鱼浪奋笔疾书,完全凭自己的记忆来作答,因为昨晚半夜的时候,由于困得不行,一个不注意把油灯给弄翻了,把草纸给烧了一大半。
真是倒大霉了,现在倒好,只能凭记忆来把题目的答案内容誊到正式的纸卷上。
罢了,鱼浪早就习惯了这种“时运不济”的情况,因为在之前考秀才的时候也一样,考了七年都没考上,就是因为各种意外情况导致没考上。
这次会试虽然状况百出,但好在考试答题方面目前还未出现原则性大失误。
考试结束,交了卷,当出贡院的时候,就看到许多举人考生在外面扎堆,经过时听到他们窃窃私语地讨论:
“唉呀,这次会试题目怎么尽是经算科呐?”
“是啊,这个我本就不擅长呐,唉,真是出乎预料!”
“唉呀完了,这可如何是好?下一场还考吗我们?”
“这位兄台不必焦虑,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我们依然是举人身份,还是可以回到地方做官的!”
“诶,此言差矣!这位兄台想得太轻松了,像我等平民出身的举人,没有关系,很难通过吏部大挑拜到好官!”
“兄台所言极是啊,他们那些富家子弟是可以花钱买官的,去到像江南,会稽,苏杭,扬州一带做官,那些地方人口多,油水足,才有做官的样子嘛!”
“谁说不是呢,像我们就只有去西凉,北荒,岭南那些贫寒一带,唉!”
“别说,你还别说,我记得我们县那边有一个前辈,被吏部派到了西凉的什么瓜州县,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听说那边穷的鸟不拉屎,是不是……”
“不是,听说走了两个月还没到,半路就被山匪抢了劫,曝尸荒野……”
“唉,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