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少的心中,充满了失望与一种被戏耍般的恼怒!
他看着眼前的阿奴。
一个只能看,能用,却“吃”不了的绝品佳肴!
这对他这个视天下仙子为“鼎炉”,视掠夺他人修为为根本的魔主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你……”他伸出手,再次捏住了阿奴那冰冷而光滑的下巴,血红色的魔瞳之中,充满了审视与探究。
“究竟是什么人?你的来历,你的功法,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本座!”
他要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阿奴那双冰冷的眸子,没有丝毫的躲闪,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南宫竹溪,却先一步,柔声说道:“相公……此事,还是由竹溪来说吧。阿奴她自幼便不善言辞,很多事情,她自己也未必清楚。”
马小少瞥了她一眼,松开了手,示意她继续。
南宫竹溪整理了一下思绪,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缓缓道来。
“相公,阿奴她……并非我南宫世家的族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与感慨,“她是我年幼时,父亲大人从一处被上古魔兽潮摧毁的凡人村庄废墟之中,捡回来的唯一幸存的孤儿。”
“当时,她不过五岁,却抱着一柄早已生锈的铁剑,守在亲人的尸体旁,独自一人,与一群食腐妖狼,对峙了整整三天三夜!她眼中那股不屈不挠,仿佛要与天地同归于尽的狠劲,连我父亲都为之动容,这才破例将她带回了南宫世家。”
“我们为她测试灵根,却惊愕地发现,她的灵根,驳杂不堪,乃是最下等的五行杂灵根!按理说,此生能修至筑基,便已是天大的造化。”
马小少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深了。五行杂灵根?修炼到大乘后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南宫竹溪看着阿奴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钦佩与一丝怜惜,“阿奴的意志,却坚韧得如同神铁!她修炼的,并非我南宫世家的传承功法,而是我南宫家藏书阁最顶层,一本早已被尘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甚至连家族老祖都认为无法修炼的上古残卷!”
“那本残卷,名为《万念归一诀》。”
“此功法,不重灵根,不重体质,甚至不重悟性!它只修一样东西!”南宫竹溪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那便是一颗纯粹到了极致,也坚不可摧的本心!”
“此法,每进一步,都要经历万千心魔的啃噬,都要承受炼狱般的痛苦!稍有不慎,便是道心崩溃,神魂俱灭的下场!无数万年来,我南宫世家也曾有天骄尝试,却无一人能撑过第一层!”
“而阿奴……”她看着那面无表情的侍女,“她,却用了短短数年,便将这部残卷,硬生生地修炼到了如今的境界。”
一旁的阿奴,似乎是为了印证南宫竹溪的话,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平直:“小姐过誉了。阿奴只是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之上。心无外物,唯有变强,方能守护小姐。”
听完这一切,马小少沉默了。
他的心中,那股因为无法采补而产生的恼怒与失望,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忌惮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佩服所取代。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魔功,对她无效了。
因为,这个女人她的一切力量,都并非来自于外界的天赋与血脉,而是源自于她那颗早已被千锤百炼,坚韧到了极致的本心!
她的力量,是纯粹的,是属于她自己的!不假外物,不染因果!
自己的《噬魂夺魄》大法,吞噬的,是天赋,是本源,却唯独无法吞噬这等由纯粹意志所凝聚而成的力量!
“废物!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心中暗骂。但这一次,他骂的,却是他自己。
他骂自己,太过依赖魔功的“捷径”,却忽略了对自身意志的真正磨练!
他看着眼前这位身世平凡,资质普通,却硬生生靠着自己的意志,走到了大乘后期的女子。
再想想自己若非有《噬魂夺魄》大法,若非有幽冥老祖,若非有种种奇遇,他马小少,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一股挫败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算了!”
许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站起身,脸上那所有的失望与不甘,都已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充满了决断的平静!
他看着南宫竹溪与阿奴,声音变得无比漠然。
“想那么多……也没用!”
他知道,纠结于阿奴这个“无法食用”的鼎炉,已经毫无意义。
他现在必须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之上!
他转过身,望向墟域那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深处,那双血红色的魔瞳之中,再次燃起了熊熊的野望!
“竹溪,阿奴。”
“从现在起,忘掉一切。”
他的声音,如同即将出征的君王,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不惜一切代价!”
“夺取墟域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