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脚下。
一道身影,从幽暗的林子里跑了出来。
积雪深厚,足以没过寻常人的膝盖,可那道身影走在上面,却步履轻快,不见丝毫吃力。
正是李建业。
他看了一眼远处团结屯的轮廓,心里松口气。
还好,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
他意念一动,进入了随身空间。
空间里,牧场翠绿的草地上,两头成年老虎正亲密地卧在一起,看见李建业进来,只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在它们身旁,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在打滚玩闹。
在回来的途中,李建业又喂了一次老虎,现在已经产下了两只幼崽,那两只虎崽正值满月大小,长得虎头虎脑,也是最奶萌的时期。
李建业朝着那两头成年老虎笑了笑。
“给我一个孩子,让我玩会儿。”
牧场里的动物,对李建业都是绝对忠诚,只要李建业开口,他们便不会有任何异议。
李建业心念再动,将其中一只虎崽抱了起来。
下一秒,他便回到了冰冷的雪地里。
怀里多了一个温热的小家伙。
那只虎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换了环境,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喵呜喵呜”的细弱叫声。
它对李建业没有丝毫敌意,反而像是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亲人。
李建业看着怀里这个小家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虎长得快。
现在看着跟寻常的猫狗差不多大。
再过两三个月,就能跟着他进林子里打猎,要是再养上个半年,那体型,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看了就胆寒。
李建业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说辞。
带回去,就说是那头母老虎掉下悬崖后,死了,他无意中找到了虎窝,正好窝里就剩下这么一只还没断奶的虎崽。
他于心不忍,就给抱回来了。
这家伙带回家养着,看家护院,绝对比养十条狗都安全。
这么想着,李建业又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一头鹿,三只野鸡扛在肩上。
以后不光人要吃肉,小老虎也得吃。
一手扛着鹿和野鸡,一手抱着小虎崽往家里走。
村里头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李建业直接回到了自家院子。
可他才刚一推开院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屋子里,怎么隐隐约约有抽噎的哭声?
咋回事?
李建业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加快脚步进了屋。
他把肩上扛着的鹿和野鸡,以及抱着的小老虎全丢在了地上,就赶忙往里屋看去。
可眼前的一幕,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嫂子安娜,未婚妻艾莎,还有表妹秀兰,三个人手里还捧着几件衣服,在那儿不停地抹着眼泪。
那几件衣服,还是他自己的。
李建业彻底懵了。
“你们哭啥呢?”
屋子里压抑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三个女人缓缓地回过神,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地扭过头。
当她们看清门口站着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三个人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艾莎指着门口的李建业,手指颤颤巍巍的,她扭头看向安娜。
“姐姐,我是不是太难过,出幻觉了?”
安娜也傻了眼,她死死地盯着李建业,嘴唇动了动,声音里满是恍惚。
“我好像……也出幻觉了。”
王秀兰同样在自我怀疑。
不是说建业哥已经掉下悬崖,尸骨无存了吗?
建业哥怎么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她吸了吸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建业哥,你是不放心我们,专门回来看我们的吗?”
李建业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儿?
什么幻觉?
什么不放心?
李建业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心里一沉,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连忙快步上前,将三个还在抽噎的女人全都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哭了,不哭了。”
“有啥事儿告诉我,我给你们摆平。”
李建业的怀抱,像一个滚烫的火炉。
结实,温暖。
安娜,艾莎,还有王秀兰,三个人被这么抱着,哭声很快就停了。
她们呆呆地被他抱着,察觉到了异样。
不对劲。
这个怀抱,怎么这么热。
幻觉或是鬼魂,不应该是没有温度的吗?
艾莎最先从那股悲伤中挣脱出来,她缓缓抬起头,一双哭得通红的蓝色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建业的脸。
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李建业的脸颊。
手感是真实的。
皮肤是温热的,烫烫的,还带着结实的弹性。
安娜也察觉到了那股不对劲的暖意,她疑惑地将手伸进了李建业敞开的衣襟里。
手掌下,是他温热的皮肤,还有那结实的肌肉。
这触感……
绝对不是幻觉能有的。
王秀兰则下意识地抓住了李建业垂下的大手,那只手宽厚,有力,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皮肤,直接暖到了她的心里。
眼前的,不是虚无的鬼魂。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王秀兰震惊地看着他,声音里还有一丝不敢确信的惊诧。
“你是……建业哥?”
“你没死?!”
李建业被她们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他伸出手指,在王秀兰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说啥傻话呢。”
“谁告诉你我死了?”
听到李建业的话,原本还沉浸在恍惚中的三个女人一下子就回过神了。
“你居然活着!”
艾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她猛地扑上去,踮起脚尖,滚烫的嘴唇就印在了李建业的脸上。
“太好了……你真的活着!”
安娜那双绿色的眸子里,也瞬间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光彩。
她像是为了确认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李建业,那只原本还放在李建业腹部的手,竟是顺着他的裤腰就伸了进去。
三秒后。
安娜脸上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
就是建业。
真真切切,完完整整的李建业。
她再也忍不住,双臂用力地环住了李建业的脖子,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里,喜极而泣的泪水,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