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医院内。
在易中海和秦淮茹两个人几乎能算相当有默契的配合下,好说歹说,再加上卖可怜等等,总算成功搞定厂里过来慰问的领导。让他们勉为其难同意将贾东旭的工位给秦淮茹,并接收其户籍。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们其实是真不愿意,他们甚至更希望贾梗能年纪大点,直接继承他爸的工位那才最好。
那样只要换他一个人的户籍。
但贾梗年纪太小,总没有让厂里面用童工的道理,虽然可以暂时将他父亲的工位封存,等他成年让他直接继承。
但那得多少年?
起码七八年!
七八年他们家没有收入,然后又一个城镇户籍都没有,是想干什么?那就是直接把他们撵回农村嘛,或者就是逼他们去死,其他工人看着谁能不心寒。
所以哪怕很困难,回头还得想办法说服街道办那边,厂领导也不得不认。
并且回去就开始追查责任。
以及加强安全宣传啥的,这种让他们为难的事,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虽然领导已经同意了,但你最好在最近一两天,身体稍微好点之后,就赶紧去厂里面把事情办了。工位的事情不着急,但户口必须得抓紧弄好,只要户口弄好了,工位就不可能被顶替。”
“东旭的事,你节哀吧,他这也是为了你们,你带着孩子好好活着,把孩子抚养成人,就是对他最大的宽慰了。
他的这番苦心也不算白费。
往后要是还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来找我,我好歹是他师傅,他临死前也托我照顾你们。唉,都是命啊,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搅你了,后续的抚恤金丧葬费还得有人去帮忙要,你婆婆是不指望了,她去瞎闹,只会更麻烦。
你这边差点流产,还是先休养。
我帮忙去跟厂里协商,会尽量多要点的,但也不可能太过于夸张,毕竟四个城镇户籍,厂里面多少会有点意见。
你觉得怎么样?同意吗?”
出于对徒弟的愧疚,易中海此时还是挺尽心的,准备自己出面,尽可能的替徒弟多争取些死后赔偿。同时也是为了尽可能参与此事,以此来避免厂里面的调查结果导向对他徒弟不利的方向。
但这需要家里人的委托。
或者起码口头同意。
在之前与厂领导的交流中,易中海能感觉到,每次厂领导提到意外事故的时候,秦淮茹都有些紧张,甚至会特意略过这个话题。再加上夫妻关系,无疑比师徒父母关系更加亲密,所以易中海有点怀疑秦淮茹也属于知道内情之人。
因此他刚刚特地提到东旭这也是为了你们,以及别白费了他的苦心,既有试探的意思,也是表明这件事他知情。
他会帮忙,他们是站在一边的,
可以相信他。
之后秦淮茹的反应,让易中海更加确信她大概率是知情的,或者说也许之前不知情,但人死后肯定是想明白了。
“您也觉得,他……”
说到这,秦淮茹已经泪如雨下,如果连师傅易中海都这么想,那么她之前的猜测,也许就真的猜对了事实,东旭是为了让她和她的孩子有户籍有定量。
能够撑过这段困难时光。
才会自愿如此……
用自己的命给他们换来生机。
“大概吧,你也别说,这件事已经定性了,就是因为意外,明白吗?不管如何他的遗愿,我肯定会帮他完成。”
“呜呜呜……”
“谢谢,谢谢一大爷,东旭的事麻烦您了,我相信您,我真不知道……”
就在秦淮茹情绪激动,边哭边说着的时候,贾张氏已经怒气冲冲的挣脱那群邻居的束缚,赶了过来,并还没进屋就看到屋里只有易中海跟她儿媳妇两个人待在一起,当即怒不可遏,大吼道:
“你们俩待在一个屋里干什么?我儿子才刚死,你就想干什么?你个丧门星就知道哭哭哭,我儿子福气都被你哭没了,娶了你真是倒十八辈子血霉。”
“那几个领导死哪去了!”
“我好好一个儿子就被他们给害死了,不要求他们给我儿子披麻戴孝,那起码也得多赔点钱吧,起码也得赔个几千块钱。我儿子要是活着,一年能赚四五百呢,你们到底跟他们谈了些什么。
就这么把人给放跑了……”
其实贾张氏也知道,两个人在病房里大庭广众的不可能做些什么,她就是习惯性的骂一骂,同时顺带着把丧门星的名头,从秦淮茹肚子里的孩子,转移到秦淮茹本人身上,免得影响了孩子。
因为她刚刚才反应过来,儿子已经没了,秦淮茹肚子里万一是个儿子,到时顶着个丧门星的名头,可太不妥了。
至于秦淮茹,克死了她儿子。
没让她陪葬就不错了。
顶着丧门星的名头那也是活该。
骂完人,贾张氏才开始关心起真正关心的事,也就是刚刚那几个领导跑哪去了,儿子的死亡赔偿到底怎么谈的?
她可不管什么规矩流程。
必须狮子大开口多要点,不然她儿子岂不是白死了,她未来指望谁养老?
易中海被气得肝疼,但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后耐心解释了一下目前商量好的方案,而贾张氏一听工位和城镇户籍的好处都归她儿媳,她这边啥都捞不着。
当即再次不满怒吼起来。
各种乱七八糟的话,也是完全不经脑子的,就这么往外输出。像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一腿,易中海联合秦淮茹这个丧门星要抢我们家工位等等,真的是很难沟通,估摸着有关于秦淮茹的谣言。
大部分都是她这做婆婆输送的。
不过贾张氏这么做,自然也有她的理由,她一个寡妇,儿子又死了,儿媳妇跟她可没有血缘关系,孙子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孙子还小,又能做什么?她完全无依无靠好吧,如何能够不心慌?
工作给了儿媳,城镇户籍也给了儿媳,那家里就她没有城镇户籍了,她怎么能不怕儿媳回头直接把她送回农村。
不怕儿媳带着工位孩子改嫁!
她也不懂怀柔那套,只能通过怒吼怒骂,努力去贬低这儿媳,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并彻底杜绝她改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