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逸正因北境暗径的消息而精神大振,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一情报给蛮族一个“惊喜”时,林风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书房,脸色比哭还难看。
“大、大人!不、不好了!阿九姑娘她……她把……把您给太后准备的寿礼给……给‘优化’了!”
楚玄逸:“!!!!”
太后寿辰在即,他千挑万选,准备了一尊温润通透的羊脂白玉观音像作为寿礼。这尊观音像雕工精湛,玉质上乘,寓意吉祥,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才寻来的。
“优化?!”楚玄逸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开始疼了,“她怎么‘优化’的?!”
林风哭丧着脸道:“属下……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您……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楚玄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快步走向偏厅。偏厅是专门用来存放贵重礼品的地方,他特意叮嘱过,任何人不得靠近。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阿九“无孔不入”的能力。
刚走到偏厅门口,楚玄逸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混杂着花香、果香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气味。
他心头一沉,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推开门,只见阿九正站在那尊羊脂白玉观音像前,手里拿着几串五颜六色的琉璃珠子,还有一些彩色的丝线,小脸上洋溢着专注而满足的笑容。
而那尊原本素雅庄严的白玉观音,此刻……简直不忍直视!
观音菩萨的头上,被阿九用丝线缠绕固定了几颗亮晶晶的红色琉璃珠,像戴了个廉价的红宝石头冠。菩萨的脖子上,挂着一串五彩斑斓的小珠链,闪闪发光。原本慈悲垂目的观音,手持的玉净瓶里,被阿九插上了一小束……路边采来的野雏菊!
最最离谱的是,观音像的底座,被阿九用五颜六色的果酱(据说是她从厨房“借”来的)画上了一圈歪歪扭扭的祥云图案,还点缀着几颗亮晶晶的糖豆!
“阿九!”楚玄逸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阿九听到声音,惊喜地回头:“大人!您来啦!快看快看!我把观音菩萨打扮得漂不漂亮?我跟您说哦,我听府里的嬷嬷说,太后娘娘喜欢喜庆热闹的东西,我就觉得原来的观音菩萨太素净了,一点都不热闹!现在这样,五颜六色的,多喜庆啊!太后娘娘见了肯定喜欢!”
她还得意地指着底座的果酱祥云:“大人您看,这个祥云我还特意用了草莓味、橘子味和葡萄味的果酱呢!闻起来香不香?太后娘娘饿了还能舔两口呢!”
楚玄逸:“……”
他眼前阵阵发黑,感觉自己不是要被气死,而是要被“甜”死了!
把庄严肃穆的白玉观音搞成乡村大舞台风格,还建议太后饿了舔果酱?!
这是献寿礼,还是去砸场子啊?!
林风在一旁已经快要窒息了,他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国师大人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阿九,”楚玄逸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要杀人,“本座记得,本座让你……没有允许,不得随意触碰书房内任何物品,更不得再发明任何‘新奇’的东西。”
阿九歪着小脑袋,一脸无辜:“可是大人,这里是偏厅,不是书房呀!而且,我没有发明新东西呀,我只是……只是给观音菩萨‘穿’了件新衣服,让她看起来更漂亮而已!这不算新奇吧?女孩子都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呀,观音菩萨也是女孩子嘛!”
楚玄逸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她的逻辑……总是这么清奇,这么无懈可击!
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他遇到的是一个脑回路堪比迷宫的“缺根筋神算”!
“来人!”楚玄逸几乎是吼出来的。
两名侍卫闻声连忙跑了进来。
“把……把这尊……‘焕然一新’的观音像,给本座……立刻!马上!清理干净!如果留下一点痕迹,你们就提头来见!”楚玄逸指着那尊“花枝招展”的观音像,声音都在发抖。
然后,他又指着阿九,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还有你!从现在开始,禁足!没有本座的命令,不准踏出你的房间一步!一步都不行!”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再让她在府里自由活动,他这国师府迟早要被她“优化”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儿童乐园!
阿九撅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楚玄逸:“大人……我真的是好心嘛……太后娘娘真的不喜欢这样吗?”
楚玄逸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喜欢清静,喜欢……原汁原味。你的这份‘心意’,本座心领了。”
他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把这丫头直接打包扔回观音台,顺便附赠一封“永不退货”的保证书。
就在楚玄逸指挥侍卫小心翼翼地清理那尊“惨遭毒手”的观音像时,一名小太监匆匆从宫里赶来。
“奴才参见国师大人!”小太监行礼道,“陛下有旨,宣国师大人即刻进宫议事,据说是……与北境蛮族有关,陛下还特意嘱咐,让您……带上府上的那位‘小神算’阿九姑娘一同前往。”
楚玄逸:“???”
带阿九进宫?陛下是怎么知道阿九的?还特意点名要带上她?
难道是……雁返城暗径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了?
楚玄逸心中疑窦丛生,但皇命难违。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委屈巴巴揪着衣角的阿九,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带她进宫……这皇宫,怕是要比他这国师府还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