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辰之所以选择这个摊位,并非因为这摊主看上去有多么仙风道骨,而是因为,在他的透视神瞳之下,这位老者上衣内侧口袋里,静静躺着一张散发着幽幽黑光的卡片——一张至尊钻石黑卡!这种卡,非亿万身家而不可得!
这老头,是个深藏不露的真玩家!
随着沈东辰的停驻,周围一些闲逛的玩家和摊主,目光也若有若无地瞟了过来。
“咦?那不是‘挑爷’钱三省的摊子吗?”
“这后生面生得很啊,敢在挑爷面前摆弄东西?”
“有好戏看了!挑爷的眼有多毒,这北市古玩圈谁不知道?稍有不对,能把你损得三天吃不下饭!”
议论声渐起。
这位被称为“挑爷”的老者,在北市古玩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眼力刁钻,为人挑剔,点评物件向来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寻常人得了件东西,宁可找十个普通鉴定师过眼,也不敢轻易拿到挑爷面前显摆,生怕被批个体无完肤,丢人现眼。
沈东辰对周围的议论恍若未闻,他将手中那个装着《秋江图》的锦盒,轻轻放在了挑爷面前的桌子上。
挑爷这才缓缓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如电般在沈东辰脸上一扫,又落在他面前的锦盒上,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后生,想让我瞧瞧东西?”
沈东辰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直接打开锦盒,将那幅《秋江图》小心翼翼地取出,在桌面上缓缓展开。
画卷一出,一股古朴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
“这画……看着有点意思啊。”
“像是明清的仿品,画工还行。”
挑爷的目光落在画上,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擦拭砚台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沈东辰也不等他开口点评,直接伸出一只手掌,五个手指张开,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
“这幅画,我出,五百万!”
“嘶——!”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嗤笑。
“五百万?这小子疯了吧!”
“他当挑爷是傻子还是他自己是傻子?这破画值五百万?”
“完了完了,这年轻人以后别想在北市文玩圈混了!开口就敢跟挑爷漫天要价,这是把挑爷当冤大头宰啊!”
“怕不是哪个不懂行的新手,刚收了件自以为是的宝贝,就想来捡漏发大财!”
刚挤进人群外围的李婉玉和王贵生,正好听见沈东辰这石破天惊的报价,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讥讽和狂喜。
李婉玉更是激动得脸颊泛红,她赶紧故意拉高嗓音,用一种既兴奋又鄙夷的语气飞快解释。
“王总,您看见没!这画,这画就是他刚才在瀚海阁花四十万买的那个赝品!这才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转手就敢叫价五百万!他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心也太黑了!想钱想疯了吧他!”
沈东辰话音刚落,人群像是炸开的油锅,瞬间沸腾!
“五百万?这小子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他当挑爷是傻子,还是他自己是傻子?这破画能值五百万?”
“我听错了吗?他刚才说多少?五十块我都嫌多!”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沈东辰身上,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婉玉和王贵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李婉玉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看向沈东辰的眼神,充满了嘲弄:
“王总,您听听,五百万!他怕是穷疯了,想钱想得癔症了吧!这废物,我看他今天怎么收场!”
王贵生也是一脸横肉乱颤,轻蔑地哼了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等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挑爷钱三省本就因这离谱的报价而沉下的脸,此刻更是布满寒霜。
他混迹古玩行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种想拿件烂货来蒙事的愣头青,也不是第一个!
他重重一拍桌子,老花镜后的双眼射出两道冷电,语气森然。
“后生,东西不对,人也不对!这画,仿的还是元人笔意,可惜画工拙劣,匠气十足,连高仿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现代工艺品!还五百万?五百块老夫都嫌烫手!趁我没发火,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污了我的眼!”
挑爷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
“听见没?挑爷都发话了!”
“还想蒙挑爷?真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沈东辰却是不怒反笑,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慢条斯理地将画卷又展开少许,迎着挑爷冰冷的目光,淡淡开口。
“挑爷,别急着下定论,这画,您再仔细掌掌眼?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相。”
“掌什么眼!”李婉玉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生怕沈东辰不死心,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沈东辰,你个蠢货!这破画就是你花四十万买的赝品!还敢在这儿班门弄斧,丢人现眼!挑爷什么眼力,能被你这种货色蒙骗?”
王贵生也适时上前一步,对着挑爷拱了拱手,一副“好心”的模样。
“挑爷,诸位,这画确实是瀚海阁拍卖过的,当时鉴定就是赝品,大家都知道的!这小子脑子怕是不太好使,花大价钱买了垃圾还当宝!”
“哦——原来是瀚海阁都认证的赝品啊!”
“那还看个屁啊!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众人闻言,更是哄堂大笑,看向沈东辰的眼神,就差直接说他是个傻子了。
沈东辰冷眼扫过李婉玉和王贵生那两张幸灾乐祸的嘴脸,又环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分不清鱼目和珍珠。”
他话音未落,捏着画卷边缘,猛地一发力!
“刺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响彻全场!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幅在他口中价值五百万的《秋江图》,竟被他从中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