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算是铁丝网在这个位面,第一次正式被运用到国家间的战争中吧?
看上去蛛丝一般细的铁丝网,似乎并不如那些拒马木桩更威武雄壮,更具有杀伤力,也不如那陷马坑一般隐蔽更具有出其不意的威胁性。
它就静静的竖立在前方,宛如蛛网一样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唯有铁丝网上面弯曲而细小的尖刺隐晦的透露出锋芒。
罗刹骑兵们在将一部分队友祭天之后,终于迎面撞上了第三道防线,只不过这里的防线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那是什么…网?
开玩笑吗?
拉起几张破网就想挡住骑兵的冲锋?
确实,如果骑兵铁了心要冲击,那么只要他们肯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是能强闯过去的。
但是…这铁丝网又不止一道,更别说铁丝网后方的火枪手们又非死人,这个距离上,骑兵们已经进入了火枪手的射界。
骑兵化作杂乱的洪流,顷刻间便冲击到那看似轻薄的“蛛网”前,二者相互交融,反而是看上去势不可挡的洪流率先被“蛛网”缠身,势头一下子就被阻拦下来。
“火枪手准备:放!”
随着戍宁军左翼阵地前的一声令下,处于第一梯队的火枪手们开始了自由射击模式,由于火枪上的优势,他们并不需要组成密集队列就能够保持火力上的压制。
噼里啪啦的一阵爆响之后,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罗刹骑兵瞬间就如遭雷击,纷纷如下饺子一般坠落到地上。
这时候,这些骑兵才恍然发觉,那看似柔弱,一冲即破的铁丝网,竟然暗藏玄机,当他们死命冲过去的时候,庞大的势能所带来的反作用力,全部由铁丝网上面的那细小的尖刺施加回来,他们的战马被划的遍体鳞伤,悲鸣不已。
紧接着,配合铁丝网阻拦的是敌方扑面而来的子弹,这些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甚至连悲鸣的机会都不会有半分,就已经去了西天。
“不要慌乱!继续冲锋!”
罗刹骑兵中有人高声呼喊,试图唤醒战友们的情绪,如果此刻他们前面的停下来,或者试图减去掉头,那么就会对后方的冲击造成影响,因此他们是无法回头的。
只不过,当这些骑兵无视战友的伤亡继续冲锋时,迎接他们的是一枚枚黑不溜秋的玩意,那是什么?
石头?
“不好!是手雷!”
手雷这玩意,虽然数百年来各国的叫法或有不同,但是它一出现在战场上,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只不过此时的大部分手雷,威慑力要大于杀伤力,尤其是在面对骑兵这种高速移动的目标时。
值得一提的是,戍宁军这边的手雷,可能跟罗刹骑兵这边想象的手雷不太一样,那就是它的威力要比他们认知中的稍微大了那么一丢丢。
原本那些罗刹骑兵认为,只要他们肯低头向前冲锋,那些手雷对己方造成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不成想,当手雷爆炸,破碎的铁片飞溅的时候,他们为此次的经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伴随着一波手雷的入场,紧随其后的就是第二梯队的火枪手们开始了射击,每一次都会带走成片的生命,仿佛一柄死神的镰刀,在收割名为“人”的作物。
戍宁军通过阵地战,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将那些敢于冲锋过来的罗刹骑兵尽数阻拦,随后一一吞噬。
从罗刹骑兵冲锋的那一刻开始,直到这万余骑兵消耗殆尽转为溃散的时候,全程都不超过一刻钟。
短时间内,万余骑兵的倾覆,对于罗刹军队的军心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打击,他们亲眼看着己方的骑兵连对面的阵地都没有冲破,就在阵前被一波接一波的杀死。
就在罗刹骑兵与戍宁军左翼交锋的这段时间,罗刹军队的中军本部也遭到了戍宁军重装骑兵的猛烈冲击。
只不过与另一侧战场形式不同的是,这边罗刹军队列好阵势,却迟迟不好先动手,毕竟前方都是掉头逃窜的己方士兵。
于是他们摆好架势,对准了那些溃兵,摆明了就是要他们不要再逃窜了,不然中军这边可真的就要对自己人动手了!
那些逃跑的溃兵原本是想窜入军阵中寻求庇护,只不过他们一看中军这边摆好了架势,就知道没有希望了。
尤其是一些冲的较快的逃兵,督战队等人,直接就被自己人阻拦杀掉,没有丝毫手软。
“让我们过去啊,快让我们过去啊!”
一些人叫喊着试图能够让中军的士兵心软那么一丝,从而让自己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
然而中军本阵纹丝未动,就那么看着那些溃兵被重装骑兵追上,然后被一一斩杀。
很快,溃逃的士兵不是被重装骑兵杀死,就是向战场的两侧逃去,也有少部分聪明的直接挑了个地方躺下装死,企图能够逃脱。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逃得一命,因为重装骑兵没时间下马检查他们是不是真的死掉,他们还要趁着战马尚有余力,一鼓作气冲下前方的罗刹中军本阵。
就在这期间,戍宁军右侧炮兵阵地终于调校好了炮口,估算了一遍距离之后,伴随着令旗的挥下,一阵阵轰鸣的炮声再次响起。
“三轮齐射,放!”
这兵种之间的配合衔接都是算好的,当炮兵这边三轮齐射之后,就会停止射击,这三轮齐射会打乱敌方的阵列,从而为重装骑兵的冲击破开一个缺口。
反观罗刹军队这边,当敌人的炮声再度响起的时候,那罗刹将军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大抵是完蛋了,中军被凿穿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自己这边的武器装备不如人家,又处于正面交锋,毫无其他手段可以使用,火枪与火炮的差距,直接就决定了一场战争乃至整个战役的胜负。
罗刹将军现在心中已经在思考该如何才能体面的投降,尽可能保存更多士兵的性命。
于是他招来身边的几位副官说道:“诸位,这场战争我们或许要输了。”
“将军,不是或许,而是输定了!”
一位副官好心的对自己的上司用语不当之处进行了指正。
将军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好吧,不是或许,而是我们输定了,不过现在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获得一个体面的投降,起码让我们的士兵能够获得更多活下来的机会?”
另一位副官则是立刻说道:“将军,我想我们不需要考虑怎么体面的投降,因为他们基本上不会在投降后杀死那些底层的士兵,我想我们应该担心一下如何避免让敌方对我们的中高层军官进行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