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茉莉香钻进鼻腔时,我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的旧疤——那是上周顾沉舟攥碎体温计留下的月牙形印记。
这台二手笔记本里藏着我自学的黑客教程,曾靠给游戏工作室做数据监测赚生活费——顾沉舟永远不知道,他眼中“娇弱”的妻子,能在凌晨三点用键盘敲开任何加密系统。
镜中女人脸色惨白如纸,眼尾泪痕未干,却在听见门把转动声的瞬间,将颤抖的手背到婚纱褶皱里。
“姐姐该换礼服了。”
林幼宁的声音甜得发腻,淡粉色裙摆扫过地板时,我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内侧的“知知”二字边缘有钢笔划过的修改痕迹,像极了母亲日记里被涂掉的“明远”。
她抬手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后颈遮瑕膏边缘的不自然色块,与我昨夜在她化妆包发现的遮瑕棒颜色相同。
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镯子,三天前我趁她洗澡时,在浴室角落粘了微型摄像头,亲眼看见她对着镜子用砂纸打磨刻字,粉底液瓶底还藏着半片堕胎药。
“妇科3号诊室,”我按住她替我整理头纱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仍有碘伏的黏腻,“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你注射宫缩素时,护士叫你‘林小姐’的声音,我录得很清楚。”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里闪过惊惶。
我早有准备,反手扣住她手腕扯开袖口,新鲜的针孔周围泛着红肿——和她前世堕胎后护士反复消毒的痕迹一模一样。
“知夏!”顾沉舟的怒吼像冰锥刺进耳膜,黑色西装沾着雨星,领带歪斜得像前世车祸现场扭曲的钢筋。
他劈手扯开我,将林幼宁护在身后,指腹擦过她眼角时,我闻到他身上混着的威士忌味——这是他每周三去“应酬”的味道,而我黑进他手机定位,发现那些夜晚他都在城南私立医院的VIp病房。
他喉结滚动,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那里常年放着枚旧钢笔,笔帽刻着“晚晴”,是我去年在他书房垃圾桶里捡回的。
“顾总这么心疼她,”我摸出藏在卫生巾包装里的U盘,里面是我连续三周在她包里放的GpS追踪记录,“不如看看她每月去十七次的半山别墅,户主究竟是谁?”
林幼宁的尖叫混着镜子碎裂声,顾沉舟的拳头砸在我耳边的梳妆镜上,鲜血顺着镜面蜿蜒而下,滴在我婚纱的蔷薇刺绣上——这纹样是我亲手设计,前世被她用手术刀划得支离破碎。
“够了!”他掐住我下巴,指腹碾过我唇畔的淤青,“为了留住我,你就这么不择手段?”
我望着他眼底跳动的怒火,突然想起昨夜他压在我身上时,指尖反复摩挲我后颈的痣,却在高潮时喊了“幼宁”的名字。
那时我就知道,他在对比她后颈的“胎记”——而我今早用棉签蘸了卸妆水,轻轻一擦就露出她颈间的皮肤底色。
他指腹擦过我后颈时,我闻到淡淡遮瑕膏气味,与林幼宁常用的品牌相同。
宴会厅的水晶灯刺得人眼眶发疼,我站在阴影里,看顾沉舟与林幼宁在掌声中起舞。
她的头靠在他胸口,而他的手按在她后腰——那里贴着我今早亲眼看见的避孕药贴片,铝箔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正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舞曲渐歇时,我踩着碎玻璃走向他们,婚纱拖尾扫过满地玫瑰花瓣,突然想起前世流产时,护士用这样的花瓣盖住手术台的血迹。
“顾沉舟,”我将法院传票拍在他胸前,掌心触到他西装内袋鼓起的药瓶——那是我上周趁他洗澡时,将抗癌药换成的维生素,“离婚诉讼我没撤诉。”
他瞳孔猛地收缩,林幼宁的笑容僵在脸上。
周围的窃窃私语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冰锥落地:“你欠我的,要用余生来还。”
暴雨砸在酒店玻璃上时,我摸出藏在胸罩夹层的验孕报告。
“妊娠六周”的字样被雨水晕开,像极了顾沉舟每次看我时眼底的阴霾。
前世我死在手术台上,手里还攥着这张纸,而他在陪林幼宁挑钻戒。
手机震动,是我用匿名邮箱发给自己的照片:林幼宁与戴百达翡丽的男人在车库拥吻,背景里的门牌号,正是我黑进监控的那栋别墅。
雨水顺着睫毛滴落,我笑起来,任由验孕报告飘进积水潭。
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因为我知道,顾沉舟西装内袋的药瓶里,装的是我昨天在医院替他取的化疗药。
他以为瞒得很好,却不知道,我早就用他的病历号注册了医院App,每一条检查记录都会同步到我的手机。
玄关的玫瑰花瓣沾着我的血脚印,我摸出钥匙打开书房保险柜。
林景行的破产报告复印件下,压着我用他生日密码破解的加密档案——母亲婚前体检报告血型为o型,“孕12周”旁批注为“晚晴,我会用生命守护你们”。
窗外惊雷炸响,我望着镜中自己后颈新纹的蔷薇胎记,和母亲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顾沉舟,你以为用婚姻赎罪就能心安理得?
这一次,我要让你看清,谁才是真正的荆棘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