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熊武奎与熊少陵灰溜溜地回到了将军府。
一踏入大厅,熊武奎猛地转身,“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甩在了熊少陵脸上。
熊少陵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熊少陵嘴角瞬间溢出鲜血,整个人趔趄着,差点摔倒在地。
此刻他满脸的委屈。
“畜生!”熊武奎双眼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扯着嗓子怒吼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带人闯进城主府!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熊少陵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头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怒发冲冠的模样,心中满是恐惧与懊悔,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瑟发抖。
熊武奎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熊少陵的鼻子骂道:“若不是为父手握重兵,在朝中还有些许威望,你今天就别想活着从城主府出来!擅闯城主府,那可是重罪,李达就算当场将你斩杀,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为父也无可奈何,追究不了他半分!”
熊少陵嗫嚅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爹,我……我当时太气了,一心只想报仇,没考虑那么多……”
“没考虑那么多?”熊武奎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无奈,“你这蠢货!报仇也得讲究时机和方法。你这么莽撞行事,不仅报不了仇,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更会连累整个熊家跟你一起陪葬!”
熊少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说道:“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熊武奎气得浑身直打颤,手指着熊少陵,恨铁不成钢地吼道:“机会?这么多年,我给你了多少次机会,你自己好好掰指头数一数!哪次你捅出娄子,不是我在后面给你擦屁股?”
熊少陵要不是有这么一个爹,估计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熊少陵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脑袋恨不得能钻进地里去,满心都是羞耻与自责。
“还有,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
熊武奎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厅里不断回荡,带着满满的愤怒与无奈,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熊少陵的心上。
显然,熊武奎已然知晓儿子调戏流放团队女眷的事儿。
“我平日里苦口婆心,整天念叨着让你多关心一下朝廷大事,别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可你呢?从来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管不顾!”
熊武奎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突,他再次指着熊少陵,声音都因愤怒而变得沙哑不堪:“你但凡多花点心思在朝廷之事上,稍微留意一下,也就能知道那流放队伍里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身份!”
说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恼与无奈。
早在二十天之前,他就得知了太子被废,然后被流放的消息。
而且,流放蛮荒之地,是一定要经过彭城的。
熊武奎一边踱步,一边继续数落着:“我太清楚你这混账的尿性了,平日里就爱惹是生非,所以早就千叮咛万嘱咐,提醒过你,最近千万不要去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可你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但那愤怒的情绪却如汹涌的潮水,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被废的太子和太子妃,你竟敢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调戏她们,你到底有几个脑袋,要去招惹他们干什么!”
熊少陵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他抽噎着说:“爹,我……我当时真忘了这事儿,一冲动就……”
“忘了?”熊武奎瞪大了眼睛,再次怒吼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我以为我提醒过你,你总能长点儿记性,万万没想到,你还是给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把整个熊家都置于险境之中了。”
熊少陵拼命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嘴里不停地说着:“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救救熊家,救救我呀!”
熊武奎停下脚步,望着大厅外的天空,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满是忧虑。
他心里明白,如今这局面棘手至极,即便自己在朝中有些地位,可面对如此大的祸事,想要化解,恐怕也是难如登天。但为了这熊家的百年基业,无论如何也得拼上一拼。
熊武奎满脸怒容,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狠狠瞪着熊少陵,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允许你迈出房间门一步!”
熊少陵身子猛地一哆嗦,脸上满是惊恐,他刚想哀求,却在触及父亲那冰冷如霜的目光时,把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喏喏地应道:“是,爹,我……我知道了。”
熊武奎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语气依旧冷硬如铁:“你就在房里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把咱们熊家折腾成什么样了。这次的祸事,我会想办法去处理,至于能不能平息,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熊少陵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出声。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下了弥天大祸,只能寄希望于父亲能有办法化解这危机了。
熊武奎又看了一眼熊少陵,眼神中满是失望,随后便甩袖大步离开。
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廊道里回响,仿佛也敲在了熊少陵的心头,让他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此刻的熊少陵,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满心懊悔地等待着未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