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青石村!原来那两个村子都是莫先生藏兵的地方,怪不得看起来不像普通村子。”
陈平凡恍然大悟,怪不得莫先生让自己这两个地方驻扎。
“陈哥你都看出来这两个村子不是普通村子了,梁人难道看不出吗?更何况都离江陵城不远。这两处应该是梁帝秘密训练新军的地方,典虎那些人都应该来自这样的地方。这次梁帝借口坚壁清野,其实就是把这些秘密训练的新军集结在一起,为了水淹江陵做准备。你没发现典虎那些人对青石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吗?典虎安排住宿毫不费力,几人一间房都好像是为他们准备好的一样,火头军用的锅都和村里的灶头是配套的,而且都不怀疑青石村有问题。”
小陈一副看傻子的模样,详细给他陈哥解释着这不可能是莫先生的据点,而是梁帝的布置。
“......你还是直说吧,这样聊显得我很傻。”
陈平凡很受伤,和这个十六岁的孩子比,自己好像是个傻子。
“我这次冒险入江陵,还是低估了萧绎对陈家人的忌惮,我可以确定在宫中夜宴那晚,应该就是梁帝在酒中下了忘忧散,才导致我意识消散,进入假死状态,这也是陈哥你能来这的原因。但是梁帝没想到他的无端猜忌会让你这个后世之人穿越到此,等攻入皇城那一天,我要好好和他聊一聊,看看他一脸惊讶的样子。”
小陈说到这时咬牙切齿,凶狠,毒辣,都写在这张清秀的脸上。
“那烧书这事也是你的计划吧?梁帝的藏书里有太多秘密,很有可能会记载以陈代梁的事,所以你不光要杀尽萧绎一脉,萧绎的藏书也都要焚毁才能永绝后患。小陈啊,既然你也看了我的记忆,知道达摩祖师所说的陈是指陈霸先建立的陈朝,这书能不能不烧了?留下这些书对整个文脉传承有重大意义啊!”
陈平凡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江陵焚书的罪魁祸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站在陈家人的角度上,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任何当权者都不会允许有天命中人的存在。达摩祖师这两句“江陵国破,以陈代梁”实在是杀人诛心之词,陈庆之一脉无缘无故替陈霸先背了锅。
可自己作为现代人,又对如此多的典籍被焚毁感到惋惜,如果这些书都能流传后世,对整个华夏文明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
“陈哥,按照你所知的历史,我可能从宫宴那天晚上就变成了白痴,或者完全失忆了,你觉得就算我计划了烧书,真就能成功吗?历史上说的可是萧绎命令高善宝烧毁宫殿,魏军还没攻入皇城呢。”
小陈狡黠一笑,活脱脱一只小狐狸。
“我再相信历史我就是狗!小陈你就说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吧,跟着杨忠一起攻入江陵?”
陈平凡也不再会相信史书了,他所知道的南北朝历史都是隋唐时期重修的,能说什么真话?
“陈哥,其实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用做,江陵是一定会被攻破的。萧绎水淹江陵的计划根本不会成功,陆法和安排在上游的人马都在监视之下,随时都是待宰羔羊。原本我只想为父报仇,然后隐居山林传承佛法,也算是对得起慧皎大师的临终嘱托。但是现在我看过历史了,这天下杨家能取,我陈家为什么不能取?达摩祖师不是说以陈代梁吗,我陈平凡就应了他所说,取代萧梁,建立大陈!”
小陈也不藏着掖着,说出了心里话。
“你要当皇帝?”
陈平凡没想到小陈竟然真的想要自立为王,代替陈霸先抢先建立陈朝。
“是你来当皇帝!师父临终前说过,我过慧易夭,寿元不足双十,最多能活到二十岁,所以我一直也未娶亲,一心只想报仇。但现在不一样了,陈哥你来了,你可以用我的身体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帝国。我的神识只要不过度操劳还能坚持几年,这几年里我可以帮你收服各地签帅,南朝寺庙里有足够的财富,只要我们有一块自己的地盘,组建一支拥有枪炮的部队,天下唾手可得!”
小陈的神识抓住陈平凡的双手,好像一个传销头目正在激情开麦,一年脱贫,两年致富,三年上市,一张比天下还大的饼被他画的又快又圆。
陈平凡此时呆住了,做皇帝?他如果还是个毛头小子,穿越一场不当个皇帝不是白穿越了?可这么多年的导游生涯,他的解说词里最爱说的就是各种皇帝的离奇死法,被宫女勒死的,被兄弟砍死的,被儿子捅死的,修仙死的,炼丹死的,饿死的,淹死的,被权臣弄死或者被叛军砍头的皇帝更是不计其数,做皇帝就没有几个是寿终正寝的。远的不说,就说南北朝这几十个皇帝哪有一个是好死的?每过几年不就得死上一两个皇帝,你要是手里没杀过皇帝你都不配在南北朝历史上留名。不过现在的杨坚也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再过二十几年就建立大隋王朝了,自己现在开始准备,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第一步怎么做?”
陈平凡心中那颗中二的少年心被唤醒了,反正是穿越,不做个皇帝有点丢穿越人士的脸。
“第一步当然是当个权臣,继承大梁的一切!萧绎必须死,但江陵不能丢,我们要做挽救大梁江山的人。先让魏军攻破江陵杀死萧绎,然后我们再打退魏军,扶持萧绎的一个儿子做傀儡皇帝,学曹丞相挟天子以令不臣!”
小陈开始讲述他的构想,每一句话都让陈平凡疑惑,无法理解小城的这些话该怎么实现。
“其实萧绎的计划十分周密,水淹江陵确实是一步好棋,如果莫先生真的效忠萧绎,这个计策真的可以让魏军大败而回。萧绎现在没法决定这步棋如何走,但我可以,我们只需要和莫先生商议好,在合适的时机再走这步棋,也许只是晚上几个时辰,结局就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