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我盯着病房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母亲去办理出院手续的间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图片:布满裂痕的黄铜面具漂浮在数据流中,配文“游戏永不终结”。
监控室里,父亲引爆的自毁程序并未彻底摧毁核心服务器。暗红色的应急灯闪烁间,苏棠染血的手指突然抽搐,她脖颈处的面具项圈发出诡异红光,将散落的服务器碎片重新聚合成微型主机。“检测到光瞳残留数据。”机械音响起,屏幕上我的照片被打上“高危目标”标签。
出院第三天,我在整理旧物时发现母亲的病历夹里夹着半张泛黄的船票,票根上印着“遗忘号”的烫金字样。当指尖触碰到“7号车厢”的字迹,整间屋子的电器突然失灵,电视机自动播放起黑白影像:年幼的我和苏棠在游乐园走失,转角处闪过戴着面具的高大身影。
网络上开始流传新的都市传说。深夜的论坛里,某个匿名用户持续更新“永夜列车实况”,帖子里的截图精确到我曾经历的每个惊悚场景。当网友追问直播地址,回复只有冰冷的代码:“当你开始怀疑现实,游戏就已经开始。”
地铁站的电子屏突然故障,所有画面切换成列车疾驰的画面。人群中,几个戴着兜帽的人抬头望向屏幕,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列车轨道的形状。我追上去时,只在墙角捡到枚沾着油渍的车票——这次的终点栏写着“现实修正局”。
母亲的状态愈发古怪。她开始执着地擦拭家中每面镜子,喃喃自语:“不能让它们看见……”某天清晨,我在她的梳妆镜背面发现刻痕,密密麻麻的“揪揪我”中间,混着用血写的警告:“别相信眼睛”。
深夜的网络安全论坛突然弹出加密对话。对方自称“数据清道夫”,发来的文件里是深渊议会残留的实验日志。1999年的记录显示,父亲和苏棠的真实身份是初代“恐惧容器”,而我和妹妹,不过是他们为了突破数据壁垒培育的“活体密钥”。
当我准备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时,全市网络突然瘫痪。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幽蓝光芒,苏棠的脸在像素块中重组:“姐姐,你以为摧毁了服务器就能结束吗?”她身后的背景是无数个正在苏醒的意识囚笼,每个囚笼里都关着被恐惧吞噬的灵魂,“真正的游戏,是让所有人自愿走进深渊。”
城市上空的云层开始扭曲,化作列车行驶的轨迹。街道的监控摄像头同时转向我所在的位置,镜头里倒映出无数张戴着黄铜面具的脸。而在某个未被摧毁的服务器角落,“永夜列车”的程序正在自我修复,新一轮的玩家招募界面悄然弹出,首个候选者头像,赫然是镜中微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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