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渐渐染上暖橘色，苏梦源和夏芷雪手里的奶茶早已喝空，塑料袋在指间晃荡出单调的声响。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倒把整条街衬得格外空寂。
“有点无聊啊……” 夏芷雪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到路牙边，惊飞了两只啄食的麻雀。她转头看向苏梦源，对方正望着橱窗里的新款连衣裙发呆，眼神里没什么焦点。
“要不去看电影？” 话刚出口就被自己否决，“算了，最近好像没什么好看的片子。”
两人正漫无目的地拐进一条小巷，忽然听见前方传来细碎的笑闹声。
拐角处转出两个小小的身影，手拉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发尾的蝴蝶结随着动作一颠一颠 —— 竟是沈清湫和江小晚。
四个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撞了个正着。
沈清湫先瞪大了眼睛，像发现宝藏似的拽了拽江小晚的袖子：“晚晚！是苏姐姐和夏姐姐！” 江小晚跟着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小奶音脆生生地喊：“姐姐！”
“清湫？小晚？” 苏梦源有些意外，蹲下身替她们理了理歪掉的发带，“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呀？不去复习功课吗？”
两个小萝莉对视一眼，同时往后缩了缩脚尖。
沈清湫抿着嘴，手指绞着裙摆上的蕾丝花边，江小晚则低头盯着自己的白球鞋，脚趾在地上画着圈。
午后的风穿过小巷，吹得她们校服裙摆轻轻扬起，空气里弥漫着青春期特有的紧张气息。
“我们…… 我们就是出来走走……” 沈清湫的声音细若蚊蚋，小脸蛋却渐渐红了起来。江小晚忽然鼓起勇气，飞快地瞄了她们一眼：“其实…… 我们刚从‘星际网吧’出来……”
“网吧？” 夏芷雪挑了挑眉，故意板起脸，“你们两个明年要高考的人，居然偷偷跑网吧打游戏？”
“不是打游戏！” 两个萝莉异口同声地反驳。沈清湫急得摆手：“我们就…… 就看了会儿动漫剪辑……” 江小晚跟着点头，小辫子晃得像拨浪鼓：“对！就看了一集《魔法少女小圆》！真的只看了一集！”
她们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低下头，像两只做错事的小兽。
苏梦源看着她们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好啦，不吓唬你们了。高考前压力大，出来放松一下也正常。” 她伸手揉了揉两人的脑袋，“不过下次可不能去网吧了，那里空气不好。”
沈清湫偷偷抬眼：“那…… 姐姐们在干什么呀？”
“我们？” 夏芷雪耸耸肩，指了指空荡荡的街道，“跟你们一样，随处游荡呗。”
江小晚忽然拉住苏梦源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那姐姐们陪我们去买糖葫芦吧！街口那家的山楂特别甜！” 沈清湫也跟着拽住夏芷雪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期待。
夕阳把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两个小萝莉叽叽喳喳地分享着班里的趣事，时而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时而又为了一颗糖葫芦谁先咬第一口争得面红耳赤。
苏梦源看着她们蹦蹦跳跳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们好有活力。
不像他们两个，都是一些对生活感到无趣的人
夕阳来临，四人的影子已在石板路上拉成歪斜的长线。
沈清湫忽然指着街角惊呼：“姐姐快看！是传说中的‘喵呜时光’咖啡店！” 江小晚立刻蹦起来拍手，蝴蝶结在发间划出活泼的弧线。
那家店的招牌是只戴着蕾丝领结的卡通猫，此刻正被晚霞镀上暖融融的金边。
“居然走到这儿来了？” 夏芷雪望着陌生的粉色招牌，忍不住笑出声，“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你还被穿洛丽塔裙的男服务生吓到了。”
“我们没有来过这里吧？”苏梦源感到疑惑，听到夏芷雪的解释才明白。
“原来她们男娘咖啡店改名了吗？可惜失去了自己的特色。”
苏梦源叹叹气，有一点失望。
“？？？”夏芷雪带着孩子们走近，“我说，你到底在失望什么啊喂！”
“不知道。”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唐爱音同学在不在。”
推开缀满铃铛的玻璃门，甜腻的咖啡香混着肉桂饼干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装潢是夸张的洛可可风格，粉色蕾丝从天花板垂落，墙上贴着穿着女仆装的动漫海报 —— 最惹眼的是吧台后那个系着荷叶边围裙的 “女仆”，蓬松的双马尾下是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喉结在蕾丝颈环下若隐若现。
好吧，苏梦源了然了，看起来这一家店还是没有失去他们的灵魂，只不过是名字变了而已。
“欢迎光临～” 清脆的招呼声从收银台传来。
穿水蓝色女仆裙的少女转过身，亚麻色假发下是张熟悉的面孔 ，唐爱音正眨着画了珍珠泪妆的眼睛，手里的点单本抖了抖，“苏梦源？夏芷雪？还有…… 两个小妹妹。”
“爱音？好久不见。” 苏梦源惊讶地看着她，“我记得你不是退出了吗？”
唐爱音飞快地压低声音：“别提了！店长说她们最近很缺人手……”
“求着我今天来帮一下忙，你知道的，今天是假期……”
“我也只是偶尔来帮一下，不会干长久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切换回甜腻的声线，“几位客人请这边坐～”
“那，爱音，要不要考虑来我部门开办的猫咖咖啡店？”苏梦源提议道，“嗯，工资给你开这里的三倍？如何呢。”
“真的？”唐爱音看了看四周，“我再考虑一下。”
四人被领到角落的卡座，唐爱音端来四杯拉花咖啡，奶泡上用可可粉撒着歪歪扭扭的爱心。
沈清湫盯着她手腕上的蕾丝袖套直乐，江小晚却忽然指着邻桌惊呼：“姐姐你看！是乐乐！”
吧台旁蹲着个穿猫耳装的 “女孩子”，个子只到吧台高度，银灰色假发下是张精致的娃娃脸，正用肉乎乎的手指擦着杯子。
苏梦源眯起眼 。
那 “女孩” 脖颈处没戴项圈，喉结却被刻意用腮红遮住，动作间袖口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
“他果然是男生……” 她低声对夏芷雪说，对方正憋笑憋得肩膀发颤。
“要玩玩‘世界第一的卡牌游戏’吗？” 唐爱音忽然从围裙口袋掏出卡牌盒，“乐乐可是店里的王牌玩家哦～”
话音刚落，小猫耳男立刻挺直腰板，从围裙里掏出一叠磨得发亮的卡牌，奶声奶气却又故作严肃：“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蒸蒸日上吗？我可以来。”苏梦源来了兴致，直到看见卡牌上的“女巫”，“狼人”，“预言家”等字眼，她微微皱眉，“为什么是这个？”
“你不知道吗？”唐爱音回复道，“这个现在是我们店里最火爆的卡牌游戏了！”
咖啡杯在桌上轻轻碰撞，卡牌在木纹桌面铺开细碎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