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众人面上带笑,见陵容进来齐齐向我行礼。
“请懿嫔娘娘安。”
贵人以下是小主,只有到了嫔位才能称呼一声娘娘。
陵容笑着让众人起来,又开了匣子拿了荷包赏了众人。
各人面上都是带笑,芳白更是说:“今儿是娘娘的好日子,自打奴婢来了娘娘一直赏赐不断,如今娘娘晋了位份,奴婢心里也跟着高兴。”
“想来皇上过一会会有赏赐下来,可到底奴婢们也想尽些心意,因此想着由奴婢们凑银子换些大菜回来给娘娘庆贺。”
陵容点点头,芳白面上笑容就深了几分。
果然没一会赏赐就下来了,大都是些首饰料子,嫔位到底算是一宫主子,从前不敢带的首饰如今也能了。
几人轻车熟路一一登记了去。
陵容正歇着没想到琥珀说贞贵人来了。
陵容心里有些猜测,让她进来,她见陵容坐着,恭恭敬敬给行礼。
“嫔妾见过懿嫔娘娘。”
陵容笑着让她起来坐下,她见陵容面上带笑,接着说:“嫔妾听娘娘晋位,又听说娘娘要和太后在园子里小住,这才赶紧来娘娘这里聆听训诫。”
贞贵人出身蒙古,又是博尔济吉特这样的大姓,可性子却淡泊,当年她同康常在刁难陵容,想来也是情不得已,彼此她娘家兄弟犯了忌讳,想来是想走皇后的门路。
到底是孝庄老祖宗的族人,陵容也给了体面,略说了几句就让她回去。
等她一走,陵容把宝鹃叫回来:“等本宫去了园子里,留你和宝鹊在宫里,仔细盯着钟粹宫正殿修葺,万万不可让人放了不该放的东西进去,你可明白?”
钟粹宫是陵容日后住的宫殿,她自然上心。
宝鹃也明白点点头,陵容又说:“康常在不是个安分的,你去替我给她送一本宫规过去,让她抄一本静静心。”
夜里琥珀在门口替陵容守着,她悄悄见了红红。
红红给陵容行礼后有些局促,手上生着冻疮,面容憔悴,陵容叹了口气。
“日后你在本宫这里安生过活,也别想着其他,能不走动就先别走动,只是这名儿需改一改。”
“红红,红即为朱,日后就叫朱果吧,过了些年也该有个结果了。”
陵容见她默默流了泪又叹气一声,打发了她下去,琥珀进来陵容和她说:“给她安排些轻省些的差事,让宝鹃盯紧了她,不许她传消息出去。”
“暗暗观察她有什么动静。”
琥珀自然也明白这事儿犯着忌讳。
可想来这红红应该不像是曹贵人所说的那样,估摸着就是个粗使的宫女,若不然皇上怎么能容她活到现在?说不定便是没侍候几天就打发了出来,这才捡了一条命。
第二天上午众人收拾妥当纷纷上了马车朝着园子去。
先帝在的时候常在畅春园里歇息,可皇上许是对畅春园有些别的念头,少在畅春园里,反而是看重起了圆明园。
自打皇上登基就开始修缮,如今也渐渐有了气候,宫殿也多了起来。
太后住在长春仙馆,因陵容要随太后在园子里住些时日,竹息过来请陵容到了偏殿,说是偏殿也算是大殿,又宽敞明亮。
这次陵容带着芳白、琥珀还有小路子,留下宝娟、宝鹊收拾,陵容和芳白不敢歇息,就先到了小厨房查看。
小厨房在后殿东侧,有几个小太监进进出出,见陵容来了纷纷行礼不敢随意走动,大太监出来立马行礼说道:“奴才金林见过懿嫔娘娘。”
“起来吧,本宫来瞧瞧。
金林是长春仙馆的掌事太监,得了太后要小住的消息,宫殿已经打理好,如今也是来了小厨房,陵容进去一看,干净整洁,条理清晰,虽然是小厨房,可也有好几个灶火,还有几个小灶,架子上放着常见的蔬菜,锅碗瓢盆样样俱全。
陵容微微点头,想了想说:“到底还烧着炭火,难免觉得嗓子有些干,熬些冰糖雪梨出来,夜里要开宴,晌午就准备的清淡些,熬些粥、再准备几样饽饽,再做些清爽小菜。”
他赶紧应下,陵容就又去太后正殿里侍候,太后许久不坐马车,今儿到底有些困倦。
陵容服侍着太后歇下,回了偏殿的时候,几人已经收拾妥当,见这屋里中堂挂着山水长卷,左右挂着草书楹联,木料上等,瓷器精美,到底是沾了太后的光。
陵容又把芳白叫过来吩咐:“咱们在园子里还要住些时日,太后娘娘饮食也要谋划着,姑姑与本宫定个单子出来,太后喜欢清淡,虽然不忌荤腥,可到底用的少,这儿还要靠姑姑,炖些温补的汤来,另外本宫这里也有一些吃食方子,姑姑看着可还合适。”
说着陵容又想了想继续说:“不过太后在宫里几十年,如今想来也厌了宫里的供菜,出来到底自在,偶尔用些乡野粗茶淡饭也可使得,只不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到底要做的精细才成。”
芳白点点头,陵容和她一道商量着定了单子,见日头差不多了,陵容拿着单子又去了正殿,竹息正在布菜,陵容见桌上放着皇上和皇后孝敬的菜,都是大菜,虽然是难得的小孝心,可太后不见得喜爱。
竹息给陵容行了礼,陵容就笑着问:“太后可起来了?”
“起来了,正在小佛堂里。”说话间太后就由人扶着出来,陵容见她家居打扮,头发也散着,不过脸上带笑,瞧着精神头好了些。
“臣妾见过太后。”
她点点头,陵容扶着她坐下,给她盛了饭,只不过太后瞧着桌上的吃食有些蹙眉。
“哀家到底上了年纪,虽然如今富贵在身,可也不能不管不顾。”
这是自然,到底到了需要仔细保养的时候,陵容听了就说起:“臣妾让小厨房熬了些粥,又备下些清爽小菜,臣妾出宫时候,还拿了些酱菜,太后若是不嫌弃,臣妾这就让人拿了来。”
太后听了笑了出来:“到底是你心细,只不过这菜怪可惜。”
看着竹息又说:“你替哀家走一趟,赏了欣贵人和令贵人去,还有贞贵人。”
竹息听了带着宫女拿了食盒就撤了供菜下去,琥珀带着宫女又换了菜上来。
光粥就有几品:干虾瑶柱粥、参莲粥、荷叶粥,小厨房上了酱菜,有锦州小菜和酱萝卜,有一道牡丹鱼片,状如牡丹,看着惹人垂涎,还有个翡翠豆腐,看着倒是清爽。
太后点点头,陵容又从琥珀那里接过来食盒开了拿出菜来介绍说:“这是臣妾做的腌萝卜,太后尝尝,脆辣酸甜,最是下饭。”
又开了一个食盒,端出来炖盅揭开继续说:“这是臣妾让芳白姑姑炖的汤,这汤唤作鲅肺汤,是用木渎一带太湖里的鲅鱼内脏为原料,太后您别听是内脏,肉嫩汤清,肥而不腻,味道鲜美,是苏州名菜。”
“哦,哀家从前倒是跟着先帝下过江南,如今想起来也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
陵容服侍着太后用了餐,在宫里需要守着规矩,可在园子里到底放松了些,席间陵容同太后说了些江南往事,太后也说了些从前下江南的事儿,等太后用饭完,陵容快速喝了碗粥,又陪太后绕着长春仙馆走了几圈,这才又服侍她午睡歇息。
等陵容回了偏殿,琥珀面色不好说道:“娘娘,华妃使人说要吃娘娘做的吃食,这不是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