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工作人员整个人僵住片刻,嘴角抽动了几下,试探性地问道:“程同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我的职业确实是生活类。”
程浔平静地注视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生活类职业?!那你……”
工作人员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几个正在填表的人纷纷侧目。
专业素养让他将谩骂的话语收了回去,不过,内心疯狂咆哮。
搞什么飞机啊!一个生活类职业你担心泄露什么秘密呢?!
是怕别人知道你特别会种地?还是会做特别好吃的面包?!
搞得好像谁稀罕刺探你那点生活技能似的!
南城…南城果然还是那个南城!
垫底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种奇葩都能升到20级还跑来考核,简直是对其他考生的侮辱!
浪费时间!浪费表情!浪费我的期待!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拿起笔在登记表上潦草地写下“生活类职业”几个字,不打算继续在程浔身上花费时间。
南城来的20级生活类职业?参加一转考核?
20级又如何?只要是生活类职业,50级都没用!
呵呵,有点招笑了……
“拿着这个。”
他随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刻着“230”金属质地的号码牌,看也没看就“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推给程浔:
“明天上午九点去c区候考区等着叫号。考核规则贴在候考区墙上,自己看。”
“行了,登记完了,你可以走了。”
程浔对他的态度变化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楼,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洒落在这种四城之中最为繁华的都市。
宽阔得足以容纳八车并行的主干道,车流如织。
道路两旁,数十层乃至上百层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水晶森林那般。
“呵……”
程浔轻轻吐出一口气。
差距。
赤裸裸的差距。
光是看上去,就与风尘仆仆的南城有着天壤之别。
当两座城市,光是用看的就能区分出差距的时候,已经说明,两座城市远不是一个级别了。
沿着街道没走多远,一家挂着“龙国体育彩票”灯牌的店面便闯入眼帘,吸引了程浔的注意。
店门口立着块醒目的电子告示牌,上面滚动播放着近期热门赛事和赔率。
此刻,告示牌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是:【江南省四城大比冠军竞猜:东岳1赔1.2,北江1赔3.5,西山1赔8,南城1赔50】。
店内人声鼎沸,烟雾缭绕,与门外整洁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柜台后,老板是个秃顶微胖的中年人,正慢悠悠地用一块油亮的抹布擦拭着玻璃柜台。
几台悬挂的老式电视机正播放着往届四城大比的精彩集锦,画面里眩目的技能光芒和激烈的对抗引得不少顾客驻足观看。
“老板,再来一百注东岳!就压冠军!”
一个穿着工装裤、满手油污的中年汉子拍下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这还用想吗?东岳都蝉联四年了!今年据说更强,不压东岳压谁?傻子才跟钱过不去!”
旁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小职员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接口道:
“说得对,不过嘛……一百注还是太谨慎了,我听说今年东岳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叫楚凌霄!剑道天骄!据说是十年难遇的奇才,觉醒的隐藏职业‘无双剑魂’,一剑出鞘,同阶无敌!有他在,东岳的胜算至少再加三成!我压五百注东岳冠军!”
“楚凌霄?”
旁边一个嗑着瓜子的胖大婶插嘴,“哎哟,电视上天天报呢!那小伙子长得也精神,本事更大!我儿子就在东岳一中隔壁班,说他们校长提起楚凌霄,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了!肯定压东岳啊!”
“也不能光看东岳吧?”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旧夹克的老者捋着胡子,“北江去年就差那么一点就把东岳掀翻了,值得一搏!我压两百注北江。”
“搏?搏冷门才刺激啊!”
角落里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西山!1赔8!懂不懂?万一爆冷了呢?西山这几年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谁知道他们藏没藏着底牌?去年他们那个召唤师也挺邪门的,差点把北江给阴了。我就赌西山!五十注!输了就当少抽几条烟!”
就在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
一个中年人挤到了柜台前,他盯着电子告示牌看了半天,带着明显外地口音地问道:“南城赔率这么高,怎么没人压?”
店里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外地来的吧?南城?连续十多年垫底了,那可是‘垫底专业户’!去年四城大比,他们直接被东岳一穿五,打了个5比0!”
“兄弟,你是想用钱打水漂吗?南城要是能赢,我当场把这眼镜吃了!”
“南城连个像样的隐藏职业都拿不出来,年年凑数的,压他们还不如把钱扔河里听个响!”
“可别逗我了!南城要是能夺冠,我立马戒赌十年!”
“别看赔率高,你得想想它赔率为什么这么高……”
“……”
那外地中年人听完众人的哄笑与解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他盯着电子告示牌上刺眼的“南城1赔50”,最终摇头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钞票拍在柜台上:“那……我也押东岳吧,两百注。”
见这一幕,有人打起了哈哈:“听人劝吃饱饭,这才叫明智,南城那地方,连个像样的副本都凑不齐,听说今年他们教育局局长急得头发都白了……”
就在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之际,彩票店的门帘被轻轻掀起,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形修长,面容沉静,目光如深潭般波澜不惊,正是程浔。
店内的喧闹声因他的出现短暂地停滞了一瞬,众人不约而同地打量起这个陌生的面孔。
程浔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柜台前,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台面。
“老板,一注多少钱?”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秃顶老板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了程浔一眼,解释道:“一百大夏币一注,小兄弟,想押哪家?”
程浔没有犹豫,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行卡,“那好,我押南城,一千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