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轻笑,将封野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
“写字需静心,你现在心不静,等静了再……”
“老婆。”
封野猛的抱住萧烈,像拥抱一个梦,用力将萧烈揉进怀里,也不管在场还有其他人,
“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真是……太坏了。”
封野有点委屈,脸埋进萧烈颈窝,小狗似的,贪婪的嗅萧烈身上的味道,嗅着嗅着居然鼻子有些酸了。
他感觉他这段时间像那个什么——留守儿童,虽然可能不太贴切,但他真的觉得他留守了。
萧烈回抱住封野的背,“想给你个惊喜而已。”
他凑近封野的耳朵,轻声说:“夫君,这段时间,想我吗?”
封野狠狠吞了吞口水,犬齿发痒,他没忍住在萧烈耳垂轻咬一口,
“你说呢?……那我也给你个惊喜。”
说完,封野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来,快步出了房门。
诸葛青青见状,也要将慕羽拉起来,慕羽红着脸瞪过来,眼尾不经意扫了一眼对面的何德胜和于亭安:
“别闹,账还没算完。”
那一眼含情带嗔,炙热的风情从眉目间生长出来,诸葛青青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骨头都酥了。
他现在就酥了。
诸葛青青强按捺下心底的躁动,刚准备说句什么,就听慕羽轻咳一声,用个不大不小的声音补了一句:
“夫人,且稍候,为夫一会就好。”
“……嗯?”诸葛青青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夫人啊。”慕羽不自在的移开眼睫,骄傲的微扬起下巴,“你是本当家选亲选上来的,自然是本当家的夫——哎,你干什么?”
不等他话说完,诸葛青青攥住慕羽的手腕一把将人提起来,跟着,手掌在慕羽屁股上‘啪’的盖了一巴掌,动作快速流畅,一气呵成,
“许久不见,想来夫人忘记了一些事,为夫有几句悄悄话,想对夫人说,夫人请随我来。”
“你才是夫人——”
慕羽又羞又窘,用另一只手去拨诸葛青青钳在他手腕上的手,拨不开,一张脸烧的通红,眼睛一转,刻意用了个威严的声音,
“青青夫人,快放开为夫,为夫自己走。”
诸葛青青不放,手臂用力一拉,慕羽就到了他近前,诸葛青青另一手箍紧慕羽的腰,几乎贴着慕羽的耳朵,极度宠溺的吐出几个字:
“夫人,乖~为夫疼你……”
慕羽心弦颤了颤,咬着牙,挤出一句:
“诸葛青青,不要仗着本当家宠你,你就无法无天——”
“夫人。”诸葛青青打断,低声道,“寝殿开擂台,赢的说了算,如何?”
“行。”慕羽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抽空钻研武学,他就不信,这次还打不过诸葛青青。
两人拉扯着出了办公楼。
于亭安看着这两对一前一后离开,终于反应过来,跟何德胜说了句“我也去找夫人了”,便快速跑走了。
何德胜:……
本以为他7是百毒不侵,没想到只是眼不见为净;本以为这五花八门吃狗粮的日子,已经到顶了,万万没想到,它竟然还产生了裂变。
由一变为了仨。
这吃狗粮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
夜晚,萧烈躺在封野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封野支吾了半天还是问出来:“老婆,你嫌不嫌弃我毛笔字写的难看?”
萧烈抬起眼,没说话,只看着他。
封野有些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说了蠢话,搂着萧烈的肩膀无意识揉了揉:
“就是……古语常说‘字如其人’,我怕……其实,我只是毛笔字写不好……”
古人常以文会友、以字断人,封野从小到大学的都是管理做生意那一套,虽然他也是正经名校毕业,但到底作词歌赋这一类不是他的专长;
而且士农工商,在这个封建统治的阶级时代,商人排在最末尾。
他现在不仅是商人,还是个土匪,但萧烈却这个阶级的顶端,是皇族。
有那么一瞬,封野觉得自己配不上萧烈。
佛语有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封野此时就是。
因为爱,他不想让萧烈被世人诟病;因为爱,他忧虑他们之间的身份悬殊……
虽然萧烈也说过,那只是一个身份,但在这个时代,一个高贵的身份足以压倒一切。
好吧,封野承认他钻了牛角尖。
曾经高高在上的封二爷,如今一夕落到最底层,这种身份上带来的巨大差距,让他彷徨,也让他忧思。
萧烈圈紧封野的腰,仰起脸,在他嘴唇嘬了嘬:
“老公别怕,一切有我。”
他哪里会不知道封野在想什么。
封野现在所经历的,正是他当初经历过的。
萧烈懂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萧烈将头歪到封野颈窝,枕着封野的肩膀,声音娓娓展开,
“老公,你可能不知道,我虽是皇族,被冠了萧这个姓氏,但我从小却是在冷宫出生,我没有父皇可以依靠,也没有母族供我依托;”
“为了一口吃食,我需要低声下气去巴结太监和宫女,为了生存,我甚至给太监洗过脚……在我六岁之前,父皇甚至不知道我这个儿子的存在。”
“还记得我那一手赌术吗?”萧烈抬起眼,“就是那时在冷宫里跟着一个掌事太监学的。”
“赢了钱,他会额外奖励我和母妃一个馒头,为了那个馒头,我拼命练习摇骰、听骰,在我的童年生活里,骰盅、骰子是我唯一的玩具……”
萧烈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封野却听的整颗心都揪紧了。
他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萧烈小时候在冷宫艰难生存的画面,不知怎的,他又想起初遇萧烈时他逼问萧烈接近他的目的。
那时萧烈的回答仅有两个字:【活着】。
封野的心说不上来,难受、心疼、涩胀,又为萧烈能有今天的成就感到自豪。
“阿野——”
萧烈说着,忽然翻身跨坐到封野腰上,俯身从上往下看着他,满目爱怜化成春水,要将身下的人溺亡,
“我说这些除了想让你了解我更多,也更是为了告诉你:【起点从来不等于终点】。”
“你还记得吗?我到了现代,起初只是一个连包子都买不起,要靠抢小偷才能过活的黑户,可后来,我还是坐到了封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所以,老公——”萧烈摸上封野的脸,“你现在的成就很棒,我为你自豪,但还不够。”
“我要的是你我并肩,无论在现代还是这里。”
“还记得你曾经送我的那匹马吗?……你说,如果我是国王,你就是国王身上唯一的男人。……我认同了。”
他说完,低头吻了吻封野的嘴唇,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执你的手写下那个【合】字吗?”
封野摇摇头,看着萧烈,近乎痴迷,整个人都溺在萧烈的情网里,只依稀记得当时萧烈握着他的手,写下的确实是个【合】字,写的很漂亮。
萧烈额头抵着封野的额头,鼻尖跟他的鼻尖相碰,低声说:
“因为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封野的心脏烧着了一样滚烫,先前钻进去的牛角尖随着萧烈这番话赫然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光芒万丈的宏图大业。
野心在一瞬间膨胀,封野坐起身,就着这个姿势,箍紧萧烈的腰,斜勾起一侧嘴角,漆黑的眸底燃了一簇小火苗,玩似的问了一句:
“老婆,你说当皇帝好玩吗?”
萧烈亦勾起嘴角,双臂挂上封野的脖颈,歪了歪头:
“你喜欢……我送你上去。”
“不,是我们一起。”封野挑起萧烈的下巴,手掌抚上萧烈的腰,萧烈就在他的掌心荡漾开来,“我要和你天下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