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伸手虚护在她周围,生怕那跳动的火舌伤到她分毫。兽皮在火焰中迅速蜷曲焦黑,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晨光里。
“余研,隐霄说今晚行动。”江玖神色凝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石桌边缘,“虽然有机会潜入江温渊的石室,但我们连那些证据可能藏在哪都不知道......”
余研的狼耳警觉地竖起:“这种要命的证据,必定藏在极其隐秘之处。说不定...”他压低声音,“会有机关暗格。”
江玖眼中寒光一闪:“若能证实文芊夫人的死与他有关,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余研眉头紧锁:“那今晚的计划...”
“照常进行。”江玖斩钉截铁,“但要做好万全准备。你带人在祭司石室外围接应,我去搜江温渊的石洞。”
“这太冒险了!”余研的狼尾重重拍打地面,激起细小尘埃,“让我去。”
江玖摇头:“你的嗅觉更适合外围警戒。况且...”她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我已经物色到了更合适的帮手。”
余研正要追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护卫的声音透过石门传来:“江小姐,族长请您即刻过去商议江芷灵的事宜。”
江玖朝余研使了个眼色,扬声应道:“请族长稍候,我这就来。”
待脚步声远去,她凑到余研耳畔低语:“去找唐旭。那孩子熟悉江温渊的石洞布局,就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尖,“我需要他帮忙找一样能扳倒江温渊,替文芊夫人讨回公道的东西。”
余研不情不愿地点头,狼尾不安地摆动:“...务必小心。”
暮色四合,部落渐渐沉寂。江玖裹紧暗色斗篷,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江温渊石洞附近的灌木丛。时琛早已等候多时,稚嫩的脸上罕见地写满坚毅。
“我已与唐旭接头,”时琛压低声音快速汇报,“他说石室内确有密室。曾亲眼目睹江温渊在石壁前驻足,墙面竟自动开启一道暗门。”
江玖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囊,月色下泛着幽光:“这是特制的昏睡药剂,我会设法混入守卫的饮食。”
时琛盯着那药囊,喉结滚动:“可是...”
“不必担心我。”江玖轻拍他单薄的肩膀,“你只需记住,若情况有变,立刻撤离,安全第一。”
“此行凶险万分...”江玖眉头紧蹙,声音几不可闻,“你当真想好了要为我涉险?”
时琛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自出生起,从未有人待我如你这般。江玖姐姐,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他攥紧拳头,“这个冰冷的部落...早该天翻地覆了。”
江玖不再多言,只是重重按了按他的肩膀:“万事小心。”
时琛郑重点头,灵巧的身影转瞬消融在夜色中。
洛西手持江玖交给他的兽皮袋,借着照顾部落孤寡的名义,自如地出入食物储藏洞。
他轻手蹑脚地来到为护卫队准备的酒桶旁,将袋中药粉尽数倾入。树枝在酒液中无声搅动,直到最后一粒药粉都消融无踪,他才悄然离去。
时琛潜伏在江温渊石洞外的阴影处,屏息等待着江玖的信号。
突然,石洞方向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借着惨白的月光,他看见两名守卫如烂泥般瘫软在地,兵器从他们无力的手中滑落。
他猫着腰迅速靠近,轻轻推开虚掩的石门。洞内漆黑如墨,唯有几缕月光从缝隙中渗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时琛点燃一支细如发丝的蜡烛,昏黄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
指尖贴着冰凉潮湿的石壁缓缓移动,每一寸石壁都不放过。突然,一块略微凸起的石块引起他的注意。
“应该就是这里...”他低声呢喃,用力按下机关。石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夹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时琛取出萤石,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向下延伸的石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地下密室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痉挛——四壁挂满锈迹斑斑的铁链,地面凝结着黑红色的血痂。
中央石台上陈列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器具:泛着寒光的骨刀、刻满符文的银碗,还有几瓶装着诡异液体的容器。
最骇人的是角落那几具干瘪的尸体,灰白的皮肤紧贴着骨骼,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抽干。“血祭...”时琛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颤抖着翻开石台上的兽皮册子,密密麻麻的记录让他浑身发冷:
“三月十五,取二阶土系异兽体心血...四月二十,三阶水系异兽体...”最近的一条赫然写着:“七月初三,三阶火系狐族兽人,效果显着。”
时琛强忍呕吐的冲动,迅速撕下最关键几页藏入衣襟。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通道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回来了!
时琛迅速熄灭萤石,身形如鬼魅般闪到一根粗壮的石柱后方。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江温渊阴鸷的嗓音由远及近:“...必须在月圆之夜前完成仪式,那只高阶异兽的心脏是最后的关键...”
另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回应道:“已经安排妥当,明日狩猎时...”
话音戛然而止。时琛的心脏几乎停跳——难道被发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慌乱的呼喊:“族长!祭司石室起火了!”
江温渊怒骂一声,脚步声匆匆远去。时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确认危险解除后,立即向出口潜行。
“顺利得有些反常...”他暗自警惕,刚推开暗门准备撤离,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突然扣住了他的后颈!
“呀呀呀,这是要去哪儿啊?”江温渊阴冷的气息喷在他耳畔。
时琛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明明听见对方离开了...竟是杀了个回马枪!
“让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江温渊粗暴地扯下时琛的面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你?那个整天围着江玖转的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