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穆亭气急败坏地回到崔府后,脑海中浮现出萧霁衍让他当众难堪的画面。
那些不知所云的围观者,更像冤魂一样追着他走了两条街。
在侯府门口跪了一刻钟,不仅没有见到江濯雪的面,还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骂。
这样的羞辱叫他如何能忍!
崔穆亭双手握拳,一脚踹到旁边的书桌,额上青筋暴起:“一群贱民竟敢对本院判评头论足,简直该死!”
这时书房的门从外面打开,崔穆亭眼神阴蜇地瞪着门口。
暴怒呵斥一声:“滚出去!”
“穆亭!”苏拂衣怯生生地关上门,眼神无辜地看着崔穆亭,声音柔媚地喊道。
她故作惊讶的走到崔穆亭身边,看着满地狼藉,佯装担忧地挽着他的胳膊。
自江濯雪回到侯府后,苏拂衣被送去偏院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今日崔穆亭一出门,她就派人跟在他的身后,原以为江濯雪会就此回来。
结果江濯雪不仅没有回来,甚至连面都没露,崔穆亭还被萧霁衍当众羞辱了一顿。
苏拂衣来之前特意换上了金缕阁新出的蚕丝纱衣,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轻移莲步间,影影绰绰地可见纤细的腰肢。
“穆亭,你先喝口茶。”苏拂衣媚眼如丝直勾勾地望着崔穆亭,声音娇媚动听。
崔穆亭看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满腔怒火瞬间熄灭。
苏拂衣顺势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指在崔穆亭的身上画圈。
仰头水雾朦胧地看着崔穆亭,声音嫩得能掐出水:“姐姐是还在生我的气吗?若是如此,拂衣明日便去侯府负荆请罪。”
崔穆亭喉头滚动,软玉在怀的触感让他心尖燥热不已,声音沙哑。
“那个贱人竟敢背着我跟萧霁衍眉来眼去。”
苏拂衣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或许是姐姐一时糊涂,这才……”
她故作犹豫:“王爷风神俊逸又手握实权,或许姐姐未出嫁前就对他心生仰慕,如今他与侯府走动频繁,怕不是又勾起姐姐尘封已久的心?”
崔穆亭面色骤变,当年他追求江濯雪的时候,萧霁衍曾屡次插手其中。
他原本以为只是偶然,今日苏拂衣的一番话倒是让他幡然醒悟。
苏拂衣见崔穆亭被她说得心动,遂靠在他的怀中,像猫儿一样轻轻蹭着他的下巴。
“姐姐自嫁入崔府以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外人都说她不是来当崔家媳妇的,倒像是……”
苏拂衣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崔穆亭。
崔穆亭怒火中烧地看着她:“说下去。”
“像是来搓磨崔家的,一吵架就往娘家跑,丝毫不顾及夫家颜面,甚至还有人说你惧内,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
崔穆亭猛地推开苏拂衣,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
他怒不可遏地一脚踢在旁边的凳子上,他口剧烈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起,连鬓角的头发都被气得微微发颤。
苏拂衣从背后抱住崔穆亭,声音嫩得几乎要滴水:“姐姐有眼无珠是她的损失,可我心中的你,却如同盖世英雄一般伟岸。”
崔穆亭低头看着苏拂衣水雾朦胧的眼眸,娇媚可人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的吞咽一下。
他把苏拂衣打横抱起,朝着书房内的床榻走去。
苏拂衣额上布满细密的薄汗,脸颊两侧泛着潮红,她依偎在崔穆亭的胸膛上,微微喘着气。
她的手指在崔穆亭半敞开的胸膛上画圈,声音娇媚动听:“穆亭,你说姐姐她今日不回崔府,会不会真的是与人有约,万一真的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的背后是侯府,又有一个将军哥哥,如今再加一个萧霁衍,只怕,你会吃亏啊。”
苏拂衣的下巴抵在崔穆亭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眉毛上摩挲着。
“她只要顶着崔府主母的身份一天,就休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崔穆亭猛地坐起,眼神阴狠地看着某一处。
苏拂衣见火候足够,便不再言语,她环着崔穆亭的脖子,把他轻轻地推倒。
傍晚时分。
崔穆亭换上一身利落的便装独自出门,凭着对侯府的记忆,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里常年无人来往,侯府也鲜少派人在此处巡逻。
崔穆亭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决定从此处攀爬进入侯府。
若是江濯雪真的与萧霁衍有苟且之事,他也可以抓个现行。
到时候就算是侯府和王府同时出面,也难消众怒。
谁知崔穆亭刚爬上去,就被一名侯府守卫从背后一脚踹了下来。
接着十余名守卫浩浩汤汤地把他捆绑起来,拖拽着往前亭走去。
守卫首领看向崔穆亭的目光带着一丝嘲讽:“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贼人,竟敢闯入侯府,没想是崔大人啊。”
江濯雪事先叫侯府守卫在此蹲守着,不过一刻钟时间,崔穆亭便送上门。
崔穆亭被五花大绑的半拖拽着来到前厅,此时苏明月已在此等着他。
“崔院判真是好雅兴啊!”苏明月冷喝一声,面色阴沉:“堂堂翰林院院判竟然趁人不备,翻墙入府行窃,你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丢的可不是崔府的脸,而是朝廷的颜面!”
崔穆亭被羞辱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面上带着一抹羞怒的红晕。
他没想到侯府的守卫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甚至把他抓个现行。
崔穆亭咬得后牙槽作响,他上前两步,满脸歉意的看着苏明月。
“母亲,我已知错,今日是特意前来接濯雪回家,只是她仍在气头上不愿见我,小婿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闭嘴!你让我女儿回崔府继续看着你和那个外室郎有情妾有意吗!”
苏明月愤怒地打断崔穆亭的话:“把他给本夫人丢出去!”
崔穆亭面色大变,这时候他被守卫五花大绑地从侯府赶出去,他就要颜面扫地啊!
一直在暗处默默看着这一切江濯雪适时的走出来。
她脸色刻意打扮得憔悴不堪,看着崔穆亭的眼神带着一丝冰冷。
江濯雪的目光落在崔穆亭脖子上的粉红,她佯装失望的嗤笑一声。
“看来没有我这个正妻,崔院判也玩得挺开心啊。”江濯雪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濯雪,我是诚心来接你回去的,崔府不能没有你啊!”崔穆亭痛心疾首地看着江濯雪,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一般。
江濯雪别过脸,眼神狠戾:“接我回去让苏拂衣再一次设计害我流产?”
崔穆亭面色阴沉,心底的恨意疯狂地涌出,双手紧握成拳,面上的肌肉因极致隐忍而微微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