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早有谋划,心中有数。”
冯去疾微笑回应。
赵迟不再多言,径直指向桌上的地图:“二位请看。”
冯去疾与韩非专注注视地图,视线集中在上面。
“王翦将军率十万大军驻扎于此,是震慑两国的核心力量。
有他在,敌方不敢轻易调兵进攻韩国。
据我估算,他们可用兵力不会超过二十万,即两国兵力总和。”
“若他们想侵犯韩国,唯一的通道就是南阳。”
赵迟指着地图上的城池说道。
“不错。”
冯去疾点头,“两国若联合,必先夺取南阳才能突破边境。”
“南阳地势平坦,赵国骑兵比我军更强。
若在此地与赵军交锋对我军不利。”
韩非神色凝重。
“赵国的胡服骑射确实强劲,我秦军难以匹敌。
不过现在,我们已无所畏惧。”
赵迟微微一笑。
“赵将军可是已有破敌之策?”
冯去疾疑惑问道。
“此事容后再议。”
赵迟目光聚焦于南阳地图中的城内,“此次定要全歼来犯之敌。”
南阳虽为城池,但人口稀少。
因韩、赵联盟抗秦,此地过往不受重视,也非战略要冲。
依靠此城防御实属艰难。
冯去疾与韩非见赵迟沉默不语,便不敢打扰。
论政务,赵迟或许不及二人;谈及战事,二人亦难以企及赵迟。
刹那间,赵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烧!”
他瞬即明白应对敌军之策。
“此番借敌人性命,助我突破后天八重乃至九重境界,将来伐赵之时,便可踏入先天之境。”
赵迟满怀期待。
“报!”
“将军!”
“大王亲信御医夏无且已至。”
“请问将军是否接见?”
李青入帐,恭敬问道。
“大王果然遣其贴身御医至此?”
冯去疾略有惊讶。
赵迟原以为祖龙只是虚张声势,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将计就计。”
“如此才能令人心服。”
赵迟微笑回应。
随即吩咐:“请。”
“诺。”
李青行礼后退出。
不多时。
背负药箱、神色焦虑的夏无且匆匆入帐。
然而,他扫一眼主座上的赵迟及安然无恙的冯去疾与韩非,顿时愣住。
“这是何意?”
“冯大人不是伤重垂危吗?”
夏无且震惊发问。
他从咸阳急驰而来,风尘仆仆,却见眼前情景,不禁失望至极。
“夏御医,请坐。”
“此计实为妙策,专为敌国所设。”
冯去疾走近夏无且身旁,低声说道。
“什么妙计?我以为你们危在旦夕,特赶来相助,结果竟是如此?”
夏无且颇感不满。
“夏御医莫生气。”
“此乃我等与大王商议之计,需让敌国以为我们处境艰难,唯你可用。”
赵迟起身,笑着对夏无且说道。
此话出口,夏无且目光直射赵迟。
顿时,他的脸色僵硬,举手微颤,连表情都在变化。
望着赵迟,那容貌、那轮廓,仿若依照他女儿模样雕刻而成。
“夏御医为何如此反应?”
冯去疾奇怪地盯着夏无且的表情,为何专注注视赵迟?
韩非亦觉疑惑,但他从未见过夏无且,仅有所闻,更是一头雾水。
“这夏无且,莫非是赶路疲惫所致?”
“秦王信任的御医。”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赵迟看着夏无且的神情,也觉怪异。
但碍于情面,不便多言。
“孩……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夏无且声音微颤地问道。
听罢此言,赵迟愈发困惑。
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称他为孩子,这种感觉甚是奇异。
“夏御医,这位是大王亲封的镇韩主将赵迟。”
冯去疾察觉气氛异常,急忙解释。
“赵迟,正是赵迟。”
“年岁渐长,记忆有些模糊。”
夏无且突然醒悟,轻拍额头。
“不知您今年多大岁数?家中双亲又在哪里?”
夏无且回过神,继续提出令人费解的问题。
大殿内,赵迟无奈望向冯去疾,眼神似在询问:咸阳的夏无且也是如此吗?
冯去疾回望了同样无奈的眼神,表明自己也不明所以。”夏御医,您特意从咸阳赶来,我们正在商讨军国大事,对此深表感谢。”
他又补充道,“不过,为大秦长远计,这一步也是不得不走。”
赵迟被夏无且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心中满是无奈。
初见便被如此打量并询问家世,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对,对,对。”
赵迟连连点头,嘱咐李青道:“夏御医远道而来,你安排好住处,准备膳食,切勿怠慢。”
“明白。”
李青恭敬领命。
随后走向夏无且:“夏御医,请。”
虽稍感失落,但见赵迟忙于公务,夏无且未再多言。”赵将军,冯大人,韩大人,告辞。”
“告辞。”
众人拱手作别。
夏无且作为秦王亲信,其地位不容小觑。
即便王绾身为相邦,也不敢轻视。
直至夏无且随李青离去,赵迟才按捺不住好奇。
“老冯,夏御医平日也是这般性子?”
“并非如此。”
冯去疾答得干脆,脸上带着复杂神色,“今日之举令我亦感意外。
以往他甚是沉稳,除王上有召或大朝会外,极少露面。
今日却判若两人,让我颇为惊讶。”
“若是朝臣得知,定会震惊。”
冯去疾笑言。
韩非开口:“我想夏御医将赵将军视作后辈,不然不会如此询问。”
“也许吧。”
赵迟点头,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天下之大,面貌相似者不乏其人,或许是夏御医认错。
此事已引发有心人注意。
此策已然成功。
赵、魏两国以为我等伤亡惨重,必会在月内出兵。
赵魏降卒可用?
无须担忧。
韩地大军整装待发,旧部均为精锐老兵,愿效忠于秦。
然粮草运输之事,尚需冯大人费心。
赵迟正色道:“粮草无忧。”
韩地粮草可调配,亦可上奏王上,必获支持。
冯去疾应允。
行军打仗,终归是粮草与钱粮之争,易扰民生。
战事拖延越久,损耗越大。
此非我所忧。
唤屠睢与章邯入帐。
军情要务,断不可缺这二人。
随即,
详议破敌之策。
赵迟帐旁,隔一营帐之处。
夏无且坐在榻上,放下药箱。
老者眉宇间满是沉思与回忆。
“阿房。”
赵魏联军驻扎于韩国南阳,靠近函谷关,王翦率十万大军镇守。
主帐内,赵魏将领齐聚。
主位左右分别坐着魏将与赵将,气氛凝重。
“诸位将军,当前局势如何?我军是否南下?”
赵将率先发问。
魏将沉思片刻说道:“王翦大军压境,贸然南下风险极大。
不如先探明虚实,再制定对策。”
赵将点头称是:“魏兄所言极是,我军可派遣斥候侦查敌情,联络友军共商良策。”
副将附议:“若能联合其他势力,或许可以牵制王翦兵力,为我军争取更多时间。”
魏将看向赵将:“赵兄之意呢?”
赵将略作思索回答:“既然如此,我军当务之急是确保粮草供应,加强防御,以防敌军突袭。”
双方达成共识,决定先稳固态势,伺机南下。
赵国上将庞煖落座,身旁是魏国将领魏泰,年约二十,现任魏军主帅,亦为魏宗室成员。
昔日魏国远不及今日强大,曾被誉为天下最强,即便未经历商鞅变法的秦帝国也难以抗衡。
然而商鞅变法后,秦帝国迅速崛起,不仅富国强兵,还夺回了原本属于魏的河西之地。
如今魏国缺乏优秀将领与贤臣,仅靠信陵君魏无忌维持大局,才保住国家根基。
两位主将就座后,赵魏出征将领依次入席。
“庞煖上将军,此番由您统领大军讨伐秦帝国,韩国境内定能收复故土。
此次行动还需仰仗您的智谋,但凡上将军有所指示,魏泰必将全力以赴,我魏国八万将士听从调遣。”
魏泰对庞煖行礼,语气谦逊而恭敬。
战场上,盟军须明确主次。
庞煖作为赵国名将,威名显赫,魏泰清楚自己的地位低于对方。
“哈哈哈哈!”
“魏泰公子果然通达事理,不愧是信陵君最器重的晚辈,深得其真传,信陵君后继有人了!”
见魏泰如此明理,庞煖十分满意,开怀大笑。
“多谢上将军夸奖。”
“此次征伐秦帝国旨在收复韩国失地,家伯早已表明态度,我魏军必定全力以赴。”
魏泰随声附和。
“无需担忧。”
“赵魏的战略布局已准备妥当,秦将赵迟、秦吏冯去疾皆受重伤,生死未卜,韩国境内的秦军群龙无首,我军攻城略地易如反掌。”
庞煖自信满满地说。
此时韩国局势堪忧。
即便是素来主张谨慎的庞煖也不得不调整策略,毕竟他也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判断。
韩国失去主将与政要,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一旦错过,等到秦帝国派蒙武这样的猛将来镇守韩国,那便坚不可摧。
庞煖深知机会宝贵,在与魏国联手后,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上将军。”
“韩境的状况两国皆知,但我总觉其中有蹊跷。”
魏泰神色凝重。
庞煖点头赞许:“魏泰公子洞察此事,可见你承袭了信陵君的睿智。”
“上将军所虑极是,我亦心生疑虑。”
“赵迟身份特殊,然而在出兵前,我已查实韩境确有异动。
秦雍城大营正秘密调动兵力增援韩地,而潜伏于秦廷的密探回报,秦王甚至派遣亲信御医夏无且前往韩境。”
“刺杀之后,驻守韩境的秦军迅速集结至南阳,显然是防范我军。
若他们毫无戒备,我或许会迟疑,但他们如此警觉,足见其内心的不安。”
魏泰点头认同。
魏国相较赵国实力较弱,情报也远不及赵国详尽。
“由此可知,韩境确实发生变化。
赵迟与冯去疾大概率已重伤或丧命,这对我们从秦帝国手中收复韩地更为有利。”
魏泰附和道。
“魏泰公子。”
“此次战事关乎我赵国门户安危,贵军粮草是否充足?”
“请上将军宽心,我军八万将士粮草充裕,足以支撑半年持久作战。”
魏泰自信满满地回答。
“如此甚好。
我赵军粮草略显不足,仅能维持月余,到时还望魏泰兄鼎力相助。”
“上将军但有所需,赵魏同宗,共赴时艰,任何事宜均可商议。”
魏泰爽朗一笑。
魏泰安慰道:“请放宽心,晋地本为一体。”
庞煖随即承诺:“退敌之后,韩地所得必公正分配。”
魏泰与众将闻言,神情稍显放松。
“我等愿听从庞煖上将军调度。”
魏泰领众人答道。
“很好。
明日即攻南阳。
趁秦军士气低落,十日内必克此城。
再有十万韩军暗中助力,半年内必能驱逐强秦。”
“诸位若全力以赴,必能破敌。”
庞煖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