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盛!听……她的……”
华永安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选择相信她。
或许是痛得失去了判断力,或许是那股渴望在作祟,又或许,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让她试试又何妨。
项盛一咬牙,和闻讯赶来的两个机器侍从一起,地将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华永安架起,扶向会议室旁配置的豪华休息客房。
虞从梦跟在后面,步履从容。
经过项盛身边时,她低声吩咐:“守在外面,别让任何人打扰。”
客房的门无声滑开又关闭。
厚重的遮光帘自动落下,隔绝了窗外的一切,室内只余下昏黄的壁灯,光线暧昧而压抑。
华永安被安置在宽大的丝绒床上,西装外套被汗水浸透,凌乱地敞开,露出里面同样湿透的衬衫。
他蜷缩着,身体因剧痛而微微痉挛,像一头濒死的猛兽,发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血色瞳孔,此刻只剩下被痛苦淹没的茫然和脆弱。
虞从梦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身上所有坚硬的伪装、骄傲的尖刺都被彻底剥落,只剩下最原始的痛苦和脆弱。
她没有立刻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华永安,记住这份痛,记住……现在谁能让你解脱。”
虞从梦站在床边,眸光沉静如渊。
她指尖微抬,月白色的精神力如薄雾般流淌而出,探向华永安剧烈波动的精神图景。
她释放的是“梦境编织”异能!
“嘶……”
接触的瞬间,虞从梦倒抽一口冷气,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78%!
崩溃值竟已高达78%!
距离超高危状态仅一步之遥!
他是如何瞒过疯雄院的定期扫描?
又是如何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维持着表面冷静,在谈判桌上与她针锋相对的?
震惊之余,虞从梦的心头也掠过一丝寒意。
原本78%的崩溃值对她而言不算难题,但“商枢预言”带来的崩溃值增幅效应,却让情况陡然棘手。
这是一种罕见的因异能过于强大而引发的反噬现象,会令疏导难度成倍增加。
若没有虚空源晶辅助,以她目前的能力,一次疏导最多只能下降4%!
74%依旧是极其危险的临界值,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再次滑落深渊。
深度疏导倒是能将崩溃值大幅降低,可他们的关系还达不到那一步。
况且,她大概率已经怀了孩子,不该为了华永安而冒险。
算了,能降多少算多少,就是要华永安来求着她才好。
虞从梦摒弃杂念,释放精神力穿梭在他濒临破碎的精神图景边缘,慢慢抚平那些狂暴的能量乱流。
月白的光晕温柔地包裹着他,带着安抚的韵律。
渐渐地,华永安的喘息变得平缓,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绷紧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那撕扯灵魂的剧痛渐渐散去,一股令人沉溺的安心感涌上心头。
他意识朦胧间,只觉置身柔软云絮,往日纷扰都远去。
他信任当下的环境,慢慢放下防备。
属于貔貅的兽化特征不受控制地显现!
墨黑的短发间,一双覆盖着细小暗金鳞片的兽耳悄然钻出,耳尖微微抖动;
脖颈和手背裸露的皮肤上,也浮现出同样泛着暗金色泽的鳞片纹路。
他人形的姿态未变,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让他平添了几分野性的俊美。
本能驱使着他,追寻着那令他无比安心的源头——那抹月白色的光晕,那缕清冽的气息。
他迷蒙的血色双眸,定定地锁住了虞从梦莹白如玉的指尖。
那指尖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世间最诱人的珍馐,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虞从梦正全神贯注地梳理着一条狂暴的能量束,猝不及防间,手腕猛地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
力量之大,让她挣脱不得。
她愕然低头,正对上华永安那双完全被本能和迷离欲望占据的眸子。
他不再是那个冷酷精明的商业巨鳄,此刻如被欲望支配的困兽。
下一秒,在她惊诧的目光中!
华永安竟半跪着,身体前倾,以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低下头颅,将她的指尖轻轻含入口中!
温软湿润的触感包裹住指尖,带着试探性的轻吮。
虞从梦大脑瞬间空白,脸颊如火烧般滚烫。
“唔……”
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从被他含住的指尖窜遍全身!
十指连心!
那感觉过于亲密,过于暧昧,完全超出了单纯精神力疏导的范畴。
倒像是狎昵的场景!
虞从梦又羞又恼,用力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华永安无意识地发出低沉呜咽,似在祈求更多安抚。
虞从梦咬唇,正欲呵斥,却见他眼角滑落一滴泪,心蓦地一软,动作也顿住了。
华永安的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迷离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吮吸得更加投入,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甘泉!
他苍白俊美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吸血鬼般的血眸中,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堕落美感。
虞从梦的心跳骤然失序。
指尖传来的濡湿吮吸感,与他此刻展现出的惊人脆弱和野性魅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危险的诱惑。
她竟鬼使神差地没再抗拒,任由他这般放肆。
良久……
不行!
必须停下!
她猛地一咬舌尖,刺痛让她瞬间清醒。
强行切断精神力的输出,同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指!
指尖离开他唇瓣时,甚至带出了一丝暧昧的银线。
华永安失去了“甘泉”,身体晃了晃,发出一声不满的呜咽,眼中的迷离更深,软软地向前栽倒。
虞从梦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滚烫的身躯,将他安置回床上。
他几乎是立刻陷入了深度的昏睡,呼吸变得绵长平稳,脸上的潮红和兽化特征也缓缓褪去,只留下疲惫的苍白。
虞从梦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唇舌的温度和触感。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陌生情愫,转身打开了房门。
“项盛!”她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的精神力暂时稳定在74%,但非常脆弱。必须留在这里,至少需要再进行两次深度疏导,间隔不能超过48小时。”
“否则,下次爆发,疯雄院就是他唯一的归宿。安排好房间和静养环境,任何人不得打扰。”
项盛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老板,又看了看虞从梦不容置疑的神色,郑重点头:“是,殿下!我立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