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冕大典的喧嚣已过去两周,朱宜年的案件刚刚告一段落。
星网上关于虞从梦的热搜从“帝国公主的双面夫侍”变成“皇室丑闻真相”,最终变成“文明方舟舰的幕后支持者”。
这些标签如流水般更替,唯有她对自己的定位越来清晰。
星际世界波谲云诡,以她目前的心智根本无法应对那些隐藏表象下的暗流,哪怕她已经有超越80%兽人的精神力!
这些日子以来,虞从梦一直拒绝参加公开活动,来访公主府的宾客也大多被婉拒门外,对外称安心带孩子,只为避免社交窥探。
“父亲,我需要真正的力量。”她对着通讯屏另一端的大祭司长说。
凤昊穹的全息影像在露台上展开,“阿梦,皇室图书馆地下三层的模拟训练舱,有你需要的东西。”
虞从梦从父亲那里拿到权限,踏入图书馆上模拟训练舱,她再也没有那种眩晕呕吐之感。
《星际议会博弈论:从能源战争到婚姻外交》、《反物质引擎原理与伦理争议》以及《古人类战争艺术:从特洛伊木马到暗网渗透》等书籍。
虞从梦学得如痴如醉,心境也慢慢沉淀下来。
雌皇对女儿的“修身养性”不以为然,却在看到虞从梦递交的《文明方舟舰民众支持度报告》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孩子没有精神力也挺好,至少不会像吾当年那样,被力量反噬得遍体鳞伤。
虞从梦在一点一点变好,雌皇也给得了她耐心,并未急于催促她重返社交舞台或承担更多皇室职责。
一个月后,朱宜年的处罚金 37 万亿星币划入穹宇帝国财库。
同一时间,赔偿给雌皇和公输自的名誉损失费也打到了他们个人的账户上。
雌皇叫来虞从梦,将私人赔偿的2万亿划拨到她的账户上,“阿梦,这是给你的,去把你的债务先还一部分。”
虞从梦没有推脱,因为13万亿的债务连着债务利息已经滚到了13.27万亿,她耗不起这不断攀升的数字。
公输自和雌皇想法一致。
当他收到赔偿时,当即转给虞从梦还债,又从私人账户调出 3 万亿星币,附上简短留言:
【阿梦,听说古人类的嫁妆需要成双成对,这是第二份。】
至此,虞从梦的债务只剩6.19万亿,仍旧是一笔令人咋舌的巨款,但相较之前,压力已然减轻不少。
虞从梦在训练舱一待就是半个月,几乎与世隔绝。
上了八九门课程,头脑愈发清明,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知识,如今在她眼中渐渐明晰,如同拨云见日。
当虞从梦回到云阙冰晶宫,卧室外的小庭院已经被公输自种上了她喜欢的紫雾星兰。
这种花卉在星际中极为珍稀,其花瓣在夜晚会散发出如梦似幻的紫色雾气,宛如置身星河。
上一次虞从梦儿偶然在天工星见过,夸赞了一嘴,没想到公输自竟记在了心里,还特意寻来种在她的庭院中。
公输自站在院中,恰逢星暮低垂,紫雾星兰在晚风里掀起细碎的浪。
他倚着廊柱,琥珀色瞳孔在夜色中流转着温柔的光,静静凝视着虞从梦归来。
虞从梦望着满院芬芳,盈盈浅笑:“你竟然都还记得。”
公输自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一片花瓣,“关于你的事,我从来都不敢忘。”
虞从梦俯身掀开他的衣角,露出腰侧未及愈合的淡粉色伤痕,关切问:“伤口还疼么?”
公输自下意识想遮掩,却被虞从梦轻轻按住手腕。
公输自垂眸看着她,眼尾那抹桃花红晕深了几分,像是用星舰尾焰的绯色点染而成。
他反手向上包裹住她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心口,“这里疼。”
公输自低笑出声,尾音被信息素浸得发黏,“医生说需要阿梦的独家治疗。比如,允许我今晚睡在你的星舰主舱?”
虞从梦的指尖骤然发烫。
她当然知道 “睡主舱” 在星际夫侍的暗语里意味着什么。
公输自的拇指正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星核戒指,那是他们缔结婚约时,他亲手为她戴上的。
虞从梦抬头望进他眼底翻涌的光潮,那里藏着炽热的眷恋与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在深海中等待了千年的星火,终于寻到了可以燎原的契机。
“嗯……只许睡地板。” 她佯装严肃,却在看到他脸颊骤然红透时破功轻笑。
公输自趁机将她捞进怀里,鼻尖蹭过她耳垂,兽尾卷住她小腿时带起一片战栗的涟漪。
他的声音混着树脂清香气息扑进她脖颈,“阿梦喜欢蓝星文化,听说古人类形容两情相悦,会说‘金风玉露一相逢’?”
“那你呢?” 她被他抱上悬浮回廊的软垫,星兰花瓣落在发间,沾了他肩头的体温。
公输自低头轻吻她手腕内侧的腺体,那里还留着他兽态时蹭过的淡淡牙印。
他的指尖滑过她腰侧,在她耳边落下滚烫的低语:“我只知道,若能与你共赴星河……”
公输自忽然顿住,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眼梢潋滟着薄红。
兽耳倏然冒了出来,毛茸茸的,蹭着虞从梦的脸颊,惹得她一阵轻痒,笑出声来。
“阿梦,我可以么?”他声音极轻,像一片羽毛挠在她的心尖上。
虞从梦的回应是主动扣住他后颈,指尖陷进他发间的柔软。
公输自喉间溢出低低的呜咽,兽尾逐渐缠紧她的脚踝,用温柔的力道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彻底拉至零点。
虞从梦终于看清他眼底倒映的自己,像被浸在蜜里的月亮,又像即将坠入恒星的彗星,绚烂得让人屏住呼吸。
悬浮回廊的软垫随着两人的动作微微下沉,星兰花瓣被他们的气息搅动,在空中打着旋儿,宛如一场紫色的雪。
“以后别再受伤了。” 她在他唇畔呢喃,换来他更深的吻。
“不会了。”他低语,鼻尖蹭过她锁骨,“我的阿梦,从今往后,我只会为你……”
余下的话语被星兰的雾气轻轻接住。
这夜的月光格外温柔,将相拥的人影镀上层金边。
公输自的兽耳始终敏感地颤动着,每一次触碰都能换来他压抑的低笑,像把浸了蜜的刀,轻轻划开彼此间最后一层薄膜。
天明时,虞从梦看见公输自枕在她膝头,兽尾还蜷在她腰间。
他仰头看她,眼尾的桃花红晕未褪,却添了层被雨露浸润的柔光:“阿梦,原来真正的星河,是这样的……”
她低头吻住他,窗外的紫雾星兰正盛放出最璀璨的光。
星际的喧嚣被隔绝在这方小天地之外,唯有彼此的心跳,像两支交缠的星舰,在浩瀚宇宙中找到了共同的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