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浅踏入房中,便看到白衣男子正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想起刚刚他说要将自己卖到那个地方折磨的话。
瞬间寒意四起,怒气横生。
猛地一脚踹向床榻,伴随着“哐当”一声,男子从睡梦中惊醒。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叶溪浅便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对他拳打脚踢。
叶溪浅出手狠辣,但每一击却都精准避开男子的脸部。
房间里顿时充斥着男子痛苦的闷哼声。
待叶溪浅打得差不多了停下,男子便蜷缩在床角,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她。
眸中写满了对叶溪浅的震惊与畏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不甘,和因低估对手而产生的懊恼。
而他彼时除了脸,全身上下全都是被她狠狠殴打的伤痕。
而叶溪浅这时又指尖轻弹,一粒幽蓝的药丸裹挟着凛冽劲风,如流星般直冲向白衣男子。
男子瞳孔骤缩,刚欲张嘴呼救,药丸已精准落入他喉间。
叶溪浅隔空运力,男子脖颈被迫剧烈起伏,药丸顺着食管滑下。
苦涩与恐惧瞬间填满他的五脏六腑。
他满脸惊恐,双眼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却根本无力反抗。
而叶溪浅也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六皇子让你来接近我,勾引我,从而让裴云深伤心绝望,是为了什么?”
白衣男子浑身剧烈颤抖,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所有,却一直跟他演戏,只是为了钓鱼。
“我……我不知道,六皇子只说要接近你,还说他有办法置裴云深于死地,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啊!”
他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哀求。
“真的不清楚?”
叶溪浅逼近一步,身上散发的寒意让男子牙齿咯咯作响。
“真……真的不知道啊!”
男子几乎崩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叶溪浅看他如此贪生怕死,看来确实没有骗她。
“既然如此,你也就没了用处。”
叶溪浅语调骤冷,周身散发出危险气息:“我给你服下的是剧毒,今晚之事,你若敢吐露半个字,我定让你肠穿肚烂,生不如死,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男子忙不迭点头,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
话音刚落,叶溪浅玉手一挥,一道劲风扫过,男子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而后叶溪浅利落地取出绳索,将男子像粽子般捆绑起来,扛在肩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不多时,叶溪浅便来到南风倌。
既然他这么爱孔雀开屏,那就开个够。
他那张假脸她已经让书书焊死了,这以后就会是他的真脸。
这样一来,他便会每日不停地接客,不停地被这些男人折磨。
但她又交代老鸨不许他很快被折磨死,必须要让他被狠狠折磨,受尽苦楚之后再死。
不知这个结局他可还满意?
想到这里,叶溪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他想将自己卖到那种地方折磨。
如今,她也只不过是将他想对她做的,还给他而已。
叶溪浅做完这一切,便悄然返回了侯府。
一路上她都站在六皇子的角度去考虑他如此行事的目的,终于得出来了结论。
想来六皇子一直都在暗中注意裴云深,自然便知晓裴云深对她的不同与在意。
于是便派人来勾引她,让她与裴云深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缝。
更想让裴云深吃醋发疯,失去理智,整日焦头烂额,满心满眼都只有情爱之事。
便不会再想着调查柳父一事了。
因为六皇子一时半会还杀不了裴云深,便想着让他不再调查此事也是好的。
而他便可以利用裴云深头脑不清醒之际,再想办法除掉他,就会非常容易。
正是因为六皇子知道裴云深的厉害。
害怕裴云深查出来他便是柳父一案的幕后黑手,所以才会一直对裴云深下死手。
只是却一直都没能杀得了而已。
叶溪浅想明白之后,觉得六皇子莫不是被逼急了,这是出的什么昏招?
裴云深怎么会因为情爱之事便失去理智,从而让他非常容易除掉他?
反正叶溪浅觉得完全不可能!
但事实证明,此事还真有可能。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晨曦如纱,轻柔地穿过雕花窗棂,洒在叶溪浅的闺房里。
叶溪浅悠悠转醒,下床洗漱。
洗漱完毕,叶溪浅不经意间抬眸,发现素琴和素画神色有些异样。
两人眼神闪躲,欲言又止,手指不安地搅着衣角。
叶溪浅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轻声说道:“你们俩,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藏着掖着。”
素琴和素画对视一眼,素画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姑娘,您昨日睡的太早,因此不知道侯爷昨晚遇刺了,而且还受了伤,奴婢们想着您休息了,便没有通报,侯爷也命令不许我们告诉姑娘此事……”
闻言,叶溪浅手中正翻阅的书“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她瞪大双眼,眸中满是震惊与担忧,脸颊瞬间失了血色。
什么也顾不上,转身就朝着门外冲去。
晨光下,叶溪浅身姿如箭,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裙裾扬起如蝶翼。
路过的丫鬟小厮们见叶溪浅神色慌张,纷纷避让,大气都不敢出。
叶溪浅一口气冲到霜凌阁,额间布满细密汗珠,发丝凌乱。
院子外的侍卫见是她,纷纷侧身行礼,未作任何阻拦。
因此叶溪浅便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裴云深的卧室前。
她来不及多想,抬手便推门而入。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金疮药的气息。
裴云深此时正背对着门坐在雕花圆桌前,手中拿着布条准备给自己包扎。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动作一顿,迅速转头看向门外。
四目相对,裴云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下意识地将左胳膊往身后藏,另一只手慌乱地拉扯衣服,试图遮挡伤口。
但叶溪浅目光如炬,在他动作的瞬间,便迅速捕捉到了他左胳膊上的伤口。
有两道。
一道显然是上次留下的。
另一道伤口新鲜,皮肉翻卷,还有殷红的血珠。
看到这一幕,叶溪浅的心猛地揪紧,眼眶瞬间泛红。
“你……”
叶溪浅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心疼与担忧。
她快步上前,想要查看裴云深的伤势:“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伤了也不告诉我?”
裴云深见叶溪浅眼眶泛红,满心关切。
本来这八天来逐渐冷凝的心,瞬间如沐暖阳,悄然回暖。
原本萦绕周身的冰冷气息,仿若春雪遇暖阳,瞬间消散无形。
他望着叶溪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她如此关心他,在意他。
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