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叶溪浅神色认真,又对系统叮嘱道:“我那药方的确是解毒药方,不过毒此刻已经解了,要是再服用这解毒汤药,身体反而会出问题,这些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所以这七日的汤药你想办法消掉药性 。”
【明白了】
系统简洁回应,等待着她的下一个指令。
叶溪浅踱步到窗边,轻轻撩起窗柩一角。
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樱花树,接着说道:“另外,再用障眼法把妹妹的真实身体状况掩盖起来,不能被人发现她如今已是正常人的脉象。”
【好的!】
紧接着,系统又提出关键疑问:【只是,我们七日之后用什么办法继续留在裴云深身边呢?】
叶溪浅嘴角微微上扬,胸有成竹地浅笑:“放心,我已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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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七日裴云深都没有上朝,也没有上衙办公,告假了。
毕竟是妹妹醒来的关键时刻,容不得一丝差池。
他也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因此白日他守在妹妹房间,夜晚在外间软榻,亲自守着妹妹。
而叶溪浅这边也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紧盯着她,防备着她。
叶溪浅怡然自得,每日除了照常去为妹妹诊脉,就是在房间里看书。
裴云深也一直没有主动召她过去。
当然好感度也一直没有变化。
而如今,七日已过。
妹妹终于醒来了。
今日一早,裴云深便坐在妹妹床边安静等待。
那张向来里冷肃的面容此刻却悄然起了变化。
他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尽管只是微微流露,却与他一贯的淡漠模样大相径庭。
他一动不动,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时间一点点流逝,焦灼不安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
就在他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床上的人眼睫轻轻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裴云深见此,胸膛剧烈起伏着,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克制住情绪,轻声唤道:“槿儿。”
裴云槿眼神迷蒙,意识还有些混沌。
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循声望去。
待看清床边的裴云深,她有些怔愣。
眼前的哥哥模样变化极大。
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脸庞线条变得刚硬,眉眼间尽是成熟与稳重。
刚醒来的脑子还无法思考太多,只是凭着本能,软糯地唤了一声:“哥哥。”
裴云深听到这一声“哥哥”,像是被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眼眶瞬间泛红,湿润,喉咙像是被堵住,哽咽难言。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努力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哥哥的槿儿终于醒来了,真好。”
裴云槿满心疑惑,嘴唇轻启,问道:“哥哥,我记得我是中毒了是吗?我昏迷了多久?怎么你看起来变化如此大?”
裴云深温柔地看着她,耐心解释:“你昏迷了六年,哥哥当然长大了,如今槿儿也是十三岁的姑娘了。”
“什么?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裴云槿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裴云深微微颔首,动作极为轻柔地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扶起她。
仿佛手下是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弄疼了她分毫。
他垂着眼眸,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声音低沉而沙哑:“槿儿,对不起,让你代我受过了,本来他们想要害的人是我,却阴差阳错害你代替我中毒,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
裴云槿听后眉眼弯弯,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她笑着拉起裴云深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晃了晃,安慰道:“不怪哥哥,都是那些坏人的错,而且我也愿意代哥哥受过,也幸亏是我中毒不是哥哥,不然我当时肯定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哥哥毒发身亡,如今这样就很好,所以哥哥不要再自责了好不好?”
裴云深听着妹妹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有对妹妹的心疼,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这份血浓于水亲情的感动。
他抬眸看向裴云槿,眼中氤氲着水汽。
也笑着握紧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好,哥哥不会再怪自己了。”
裴云槿嘻嘻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像是春日里最明媚的暖阳:“这就对了!”
叶溪浅静静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兄妹重逢的场景。
眼中满是欣慰与温馨。
这样鲜活的小姑娘,没有如原书中那般就此香消玉殒,如今安然无恙地苏醒。
真好。
而这样温柔又无害,此刻满脸笑容的裴云深又是多么难得。
也真好。
因为此刻是他这么多年唯一放松又高兴的时刻,是他唯一的柔软。
而她早便说过裴云深笑起来很好看。
果然他现在好看得不可思议。
如冰雪消融,令天地失色。
裴云槿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叶溪浅。
她当即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
一双眼眸瞬间变得璀璨无比,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好漂亮的姐姐!”
话落,又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向裴云深,脆生生地问道,“哥哥,这是嫂嫂吗?”
裴云深闻言,连忙否认:“不可胡说!这是救醒你的大夫。”
说完,他略带歉意地看向叶溪浅,解释道:“姑娘,对不住,舍妹刚醒,言语无忌,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叶溪浅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柔声道:“无妨,我并未放在心上。”
裴云槿听闻叶溪浅是救自己的大夫,眼中满是惊诧与钦佩。
眼神亮晶晶地再次看向叶溪浅,由衷赞叹道:“姐姐好厉害!这么年轻医术这般高超,槿儿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叶溪浅笑着颔首:“不必客气,医者救人理所应当。”
这时,裴云深神色一正,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稳步走向离叶溪浅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神色郑重,俯身向她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多谢姑娘今次救家妹之恩,姑娘大恩在下定当报答,若有所求,皆可应允。”
叶溪浅见状,连忙让他起身。
脸上笑意未减回应道:“侯爷不必如此客气,侯爷先前便对我有大恩,我们如今两相抵消,也算不亏不欠了,不必再谈报答之事。”
裴云深闻言,对眼前姑娘不由又欣赏了几分。
如此豁达通透,不计得失,当真难能可贵。
又这般洒脱,将恩情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不居功自傲,也不借机攀附,这份淡然与大气,实在让他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