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交错纵横,战局激晚异常。
棋局终了,白子大龙被困,终究未能逃脱黑子的围剿。
“未曾想到,晚儿你的棋艺竟然这般精湛,为父败了。”
曹操放下棋子,苦笑着摇头。
曹晚淡然一笑:“若父王仍有兴致,孩儿愿再陪您一局。”
“罢了罢了,差距悬殊,再下也是徒增遗憾。”
曹操将棋子掷于桌上,仰头大笑。
此时,许褚疾步而入,神情严峻。
“启禀主公,夏侯将军送来急报,称曹植持您旨意欲护送天子北上邺城行禅让大典,离开许都后却踪迹全无!”
曹操身形微颤,最后一丝侥幸破灭。
“这逆子,果然与叛党勾结,意欲置我于死地!”
曹操拍案而起,眼中满是失望与怒火。
“晚儿。”
曹晚站起,直视曹操,静待吩咐。
曹操深吸一口气,喝道:“晚儿听令!”
“孩儿在!”
曹晚上前一步。
曹操厉声道:“速带轻骑南下,擒拿刘协,将曹植入罪斩首!”
“孩儿遵命!”
曹晚领命离去。
铁蹄踏踏,大军自邺城疾驰南下。
三日之内,曹晚率轻骑抵达许都,与夏侯惇汇合。
“世子,臣失职,让曹植劫走天子,请代臣向主公请罪!”
夏侯惇刚见曹晚,便满脸愧疚。
“叔父请起。”
曹晚扶起夏侯惇,安抚道:“曹植持父王旨意行事,您也是依令而为,此事不怪您。”
夏侯惇这才安心。
“来前,叔父可有他们的行踪线索?”
曹晚询问。
夏侯惇拱手答道:“回世子,臣当日即派人四处搜寻,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有天子车驾的痕迹!”
“四面都有,嗯,怕是假扮的天子,故意布下迷阵。”
曹晚点头,又问:“叔父如何应对?”
夏侯惇叹息道:“我无法辨别真假,只能四处派遣兵马追击,盼能将他们拦截。”
“叔父中计了!”
曹晚冷笑一声,说道:“你所察觉的那些迹象,无一真实,全是引开视线的烟幕弹。”
夏侯惇猛然醒悟,自责道:“为何我没意识到?若真要逃匿,怎会如此张扬,乘坐天子车驾?”
随后。
夏侯惇皱眉问:“若所有线索皆为虚设,曹植又会带汉帝逃往何处?”
“天下大半已是曹氏之地,叔父以为他们还有何处可逃?”
曹晚冷笑着反问。
夏侯惇沉思片刻,忽而眼前一亮。
“如今大王未平定各地,仅剩益州与辽东。”
“以此推测,曹植与刘协要么北上辽东,要么西入益州。”
“晚儿,是否该立刻分兵两路,南北追查?”
夏侯惇精神振奋。
“不,这两地他们绝不会前往。”
曹晚摇头否定。
“为何?”
夏侯惇疑惑不解。
“辽东遥远,不论陆路海路,至少需时一两月。逃亡时间越久,被追上的可能越大,故辽东断不可去。”
曹晚指向益州方向。
“欲入益州,必经潼关、秦岭至汉中,再入蜀地。一路关隘重重,地形险峻,更易被追及。”
“因此,益州也是万万不可选。”
夏侯惇豁然开朗。
“世子分析甚是。”
夏侯惇刚点头,又道:“但除此之外,他们还能逃往哪里?难道就此隐匿身份?”
“荆南四郡!”
曹晚给出答案。
夏侯惇震惊,惊问:“世子何以断定他们会逃往荆南四郡?”
当年平定刘表后,因急于北返对付袁绍,故止步长江,荆南四郡仅凭文书便已归顺。
然而多年以来,韩玄、金旋等四郡太守虽名义上归属曹氏,实则仍各自割据称雄。据锦衣卫密报,许多世家遗孽近年逃至荆南四郡避祸,韩玄等人不仅不予缉拿,反而主动为其提供庇护。如今荆南四郡已然成为叛贼聚集之地,若汉帝驾临,只需振臂一呼,必会应者云集。
益州与辽东均不可行,唯荆南四郡可为栖身之所。
听罢曹晚剖析,夏侯惇连连点头,顿时醒悟:“如此说来,曹植与汉帝唯有投奔荆南四郡。”
夏侯惇深思片刻,疑惑道:“既然世子早已知晓叛贼聚集于此,为何不早发兵剿灭,以绝后患?”
曹晚反问,目光闪烁:“若无此地作为陷阱,又如何能一举荡平所有余孽?”
夏侯惇豁然开朗,惊诧道:“难道世子刻意为之,引叛贼齐聚荆南,好一网打尽?”
曹晚微笑不答。
“我这侄儿,竟能深谋远虑至此,实在令人钦佩。”
夏侯惇暗自叹服。
随后,他振奋道:“既锁定荆南四郡,事不宜迟,速即南下追击。”
“好!立即动身!”
于是,曹晚与夏侯惇合兵一处,率轻骑昼夜兼程南下。
---
荆州,江夏郡,汉津渡以北。
一支商队沿官道缓行南下。
此刻的刘协化身为富商,隐匿于马车内。
曹丕、吕玲绮等人则假扮成富家子弟及随从,掩人耳目。
“启禀陛下,前方五里便是汉津渡,家父统领的商船已在岸边等候。一旦登船驶入汉水,即可水路直抵荆南,再无忧虑。”
凌统策马上前,拱手禀报。
自从江东孙氏覆灭,凌操与凌统父子幸免于难,隐匿于山野之间。后来得知荆南四郡太守庇护反曹人士,他们便投奔至此。
“嗯,待朕巡狩荆南成功,必重赏汝等功臣!”
马车内的刘协探身安抚。
凌统拜谢离去。
随行的曹植神色凝重,心中忐忑。作为曹操之子,他即将前往的地方乃反曹势力聚集之处,岂能毫无顾虑。
“曹子建,你父与曹晚虽为奸臣,但你护驾有功,实乃汉室忠臣!”
“朕记你忠心,日后复兴汉室,必封你为魏公,彰显功绩!”
刘协宽慰之余许下重诺。曹植略感宽慰,忙拱手道:“多谢陛下厚恩,臣愿为陛下兴复大业竭尽全力!”
刘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对自己的笼络手段颇为满意。
“陛下,如今尚未脱险,过早封官许诺恐非明智之举,请陛下切勿大意。”
吕玲绮见状,直言提醒。
刘协眉间微皱,心中虽有不悦,却未显露。
“水镜先生布局周密,曹晚即便亲自追击,也绝想不到我们避往荆南。吕 无需忧虑。”
曹植冷笑一声,面露自信之色。
话音刚落。
后方尘土飞扬,直冲云霄。
众人立刻警觉。
片刻后,一骑快马疾驰而至,高呼:“大事不好,曹晚率轻骑追来!”
刘协、曹植以及吕玲绮皆惊愕失色。
“绝无可能!”
“水镜先生布局缜密,曹晚怎会察觉?”
吕玲绮震惊失色,难以置信。
刘协急切地喊道:“你们做事如何这般草率,竟让曹贼找到朕的行踪,现在该如何是好!”
“是啊,曹晚如此狠辣,若让他追上,我们都难逃一劫!”曹植惊恐地高声喊道,声音颤抖。
吕玲绮镇定下来,厉声道:“慌什么!汉津渡就在眼前,立刻赶往渡口,只要登船,曹贼又能奈我们何!”
“还等什么!”刘协大声回应。
随即,吕玲绮等人驱使车马疾驰,朝汉津渡全力奔去。
身后尘土飞扬,曹军轻骑紧追不舍。
吕玲绮眉头紧锁,喝令:“凌将军,速入渡口,告知你父亲派兵接应天子!”
凌统立即策马先行。
转瞬之间,渡口已然在望。
刘协探出头,只见曹军骑兵愈逼愈近,吓得面如死灰。
曹晚种种残忍行径、对他的种种侮辱浮现在脑海中。
“若让那家伙追上,我必死无疑,我不能死啊……”
刘协心惊胆战,冷汗直冒。
突然,他目光锁定曹植,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吕将军!”
他高声命令,“必须有人拖住曹晚,你快将曹植从马上掀下去!”
吕玲绮吃了一惊。
刘协这是要以曹植为弃子。
“可是陛下,我曾答应过曹植保护他的性命,这样做岂不是失信于人!”
吕玲绮咬牙说道。
刘协大怒:“你们尊崇朕这个天子,这便是朕的旨意,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吕玲绮身子一颤,愣在当场。
“还不动手,否则朕和你都会落入曹晚之手!”
刘协近乎咆哮。
吕玲绮打了个寒战,回头一看,曹军已至百步之外。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她一咬牙,纵马冲向曹植。
“吕……曹晚就要追上来了,我们该怎……”
曹植话未说完,已被吕玲绮提起,腾空而起。
曹植愣住了,挣扎着喊道:“吕 ,你究竟想干什么?”
“曹植,实在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而是天子的命令,我不得不遵从。”
吕玲绮冷声道,随后松手,将曹植推了下去。
曹植被摔在地上,滚了几步才停住。忍着剧痛站起身时,刘协等人早已远去。
“为何如此待我?刘协,为何恩将仇报?”
“我本以为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将我抛下?”
曹植又悲又愤,声音颤抖地怒吼。
刘协一行渐行渐远,而身后曹军骑兵已迅速逼近。
曹植又惊又惧,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五十步之外,曹晚纵马疾驰。
“世子神机妙算,刘协与曹植果然意图从此处渡江逃走!”
夏侯惇兴奋高呼,目光中满是钦佩。
曹晚微微一笑,催马更快。
忽然,前方有人被抛下马。
“是曹植,他们竟弃他不顾!”
夏侯惇一眼认出,震惊大叫。
曹晚冷笑:“活该,自作聪明。”
转瞬之间,铁骑来到曹植面前。
曹植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护脸。
曹晚飞驰而过,手中霸王戟猛击他的面门。
“砰!”
曹植被重击倒地,昏迷过去。
“这逆贼交给叔父,我去追刘协!”
曹晚未停片刻,直追而去。
渡口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