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有一女同僚,名唤林依琳,二人交谊甚笃。此女生就一副小巧鹅蛋面庞,单眼皮却添几分娇俏,其笑也甜,恰似阳春初绽之花,能融人心间郁结之阴霾。尤可称妙者,其歌声婉转悠扬,宛若夜莺轻啼于幽林,闻之令人沉醉不知返。
城中有一大道,名青菜街,阔若通衢。街心蜿蜒铺就绿皮小火车轨,车不过十米之躯,恰似灵动长龙,朝暮穿梭于街衢首尾。然青菜街居民,虽多有力购票坐小火车,然寻常之际,或安步当车,悠然信步;或跨单车而驰,逍遥自在;或乘黄包车以代步,便捷非常。
行至青菜街尽头,岔路分途,两条歧路赫然在目。其交叉之处,矗立一三层高楼,乃歌舞厅也,名曰凤凰酒楼。此楼堪称恶鬼区繁华盛地,每至夜幕低垂,城中达官显贵、纨绔子弟咸集于此。其间丝竹盈耳,舞步蹁跹,美酒浅酌,佳肴罗列,尽显奢靡之态。
凤凰酒楼周边,小旅馆鳞次栉比。盖因酒楼每晚过夜资费高昂,约三百之数,非寻常人所能承受;而小旅馆仅需七十余钱,于众人而言,实乃经济实惠之选。
此凤凰酒楼,初为新义帮所开,时名“大海酒楼”。彼时帮内贩卖鸦片,恶行昭着,臭名远扬。后女娲宫遣兵将进驻,严令禁绝鸦片,以正纲纪。继而由竹林接管,玄佑更其名为凤凰酒楼,意在汇聚恶鬼潭富贵之人,便于管理。今掌管此楼者,乃徐东平也。
徐东平虽非德高望重之人,然于这鱼龙混杂、罪恶丛生之地,犹不失为“善类”。其从不以权势欺凌弱小,对鸦片更是深恶痛绝,坚守心中底线,不越雷池一步。
彼时,城中唯青菜街尚称净土,余处皆烽火不息,枪炮声日夜不绝。侵扰恶鬼潭者,乃血族十三长老麾下爪牙,名曰黄色大军。此军乃血族十三长老于实验室所造恐怖之物,乃恶鬼与尸身诡异融合而成之血尸。其竟能耐受阳光炙烤,生性贪婪残暴,视人命如草芥,杀人犹如探囊取物,食人亦如家常便饭,恰似寻常食鸡鸭牲畜一般,令人胆寒。
吾自幼生长于夏华寨,彼处民风淳朴,生活自给自足,一片繁荣昌盛之象。孰料一日,竟莫名穿越至此,假扮徐怀仁。然此地环境,令吾颇难适应。肠胃不适之症频发,每至夜晚,辗转反侧,难以成寐,整日疲惫不堪,仿若置身苦海。
这一日,正值午时,元心因事早早毕工,并未留于吾办公室用膳。
吾独坐办公室内,目光落于案上饭菜。但见那米饭色泽黯淡,恰似半生未熟,观之无味;老白菜干涩难咽,咬之仿若棉絮,索然无味;叉烧肉虽嚼劲十足,然坚韧非常,难以咬断。吾自幼在夏华寨,每日唯食小麦烙成之饼,营养不均,本就体弱。更兼此地瘴气弥漫,湿气沉重,吾只觉神思恍惚,仿若随时会被这诡异之气吞噬。每至夜晚安寝,更觉难受至极,恰似一团潮乎乎之迷雾,将吾紧紧裹缠。此迷雾不仅萦绕周身,更似有形之物,径直往吾脑袋里钻,令人窒息。仿若鼻中充塞皆为这湿漉漉之迷雾,苦不堪言。
至午间,吾推门而出。寻常此时,若有下属有事相商,尽可径直推门而入,无需通报门外助理,盖因此刻助理亦去用餐矣。
徐怀仁素善处理上下关系,其下属对其既敬畏又亲近,所言皆直截了当,毫无隐晦,于其办公室畅所欲言。此等相处模式,令吾深感欣慰。且其下属皆聪慧之人,上门之时,必深思熟虑,将要点一一记录于纸,讲罢留下纸条,以供徐怀仁随时批阅。
忽闻一阵清爽宜人之鸡汤香气,悠悠飘入吾鼻。
吾不禁循香而去,只见林依琳与元心并坐一处,正细细品尝鸡汤。
吾忍不住开口问道:“此恶鬼潭,竟有如此美味鸡汤?”
林依琳掩口轻笑,答曰:“呵呵,此鸡汤乃元心所煮。此前吾自行煮汤时,不知为何,那鸡汤总有股恼人骚味,元心尝后亦嫌不佳。后元心偶然寻得一位以谷物养鸡之老人家。其家平日多以饲料喂鸡,唯此谷物精心喂养之鸡,最为鲜美。元心遂从老人手中购得此鸡,每日可取四分之一用以煮汤。吾曾仔细观察元心煮汤之法,仅用小火慢炖,一锅汤仅放一片姜,末了甚至不放盐,然煮出之汤,竟如此鲜美。吾初尝之时,实乃惊为天人!”
言罢,林依琳疾步取来一只碗,为吾盛了半碗汤。吾心中贪念顿生,恨不能将整锅汤皆端走,然终觉不妥,有些羞涩。吾轻轻抿了一小口,竭力克制,不敢多喝。
吾赞叹道:“不错,此味着实美妙。平日吾等所食之鸡,鸡骚味甚重,难以下咽。”
林依琳俏皮提议:“徐帮主,汝若出钱,吾等每日为汝煮鸡汤可好?”
吾哈哈一笑,应道:“甚好。”
自吾来此恶鬼潭,囊中终有银钱。忆往昔在夏华寨之时,事事皆受朱??王府严束,凡事皆须依规矩而行,哪有这般自由。
吾欣然自怀中取出一张银票,置于元心手中,嘱托其日后负责安排吾午膳之事。
吾又问道:“其实吾等办公室之人,理当食得更好才是,毕竟众人每日劳心劳力,甚是辛苦。似这般饭菜,一日大约需花费多少银钱?”
林依琳答道:“平日吾等所食盒饭,一份约十钱左右,若自行煮食,大约十三钱。”
吾略作思忖,提议道:“吾有建议一个,于办公室后方腾出一块地方,设一饭堂。如此一来,众人皆能食得这般健康米饭、青菜与鸡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