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假意屈指推算:\"女娲族中俊彦云集,吾等泛泛之辈,安敢妄言襄赞?\"
雷凌王爷嗔目曰:\"老龙王用贤,殚其心力。自其登临老龙王之位,永世羁绊于此,实乃桎梏于职责,不得自在!君与轩辕正心遨游山水,岂令其独拘女娲宫闱?\"
吾对曰:\"言下之意,老龙王妒吾风花雪月乎?\"
雷凌王爷厉声曰:\"然也!君遨游山水,女娲宫中王事鞅掌。老龙王岂得畅怀?故特嘱吾言,尔日拨一时辰,共议宫中要务。方今丰都驻跸,前岁所陈'匠师化圣'之策,当步步督理。仅寄尺素,安济于事?\"
雷凌王爷此言凿中要害。若不奉行一时辰之约,恐老龙王神志失常,竟将劳役强加于元心身上。如此思来,雷凌王爷确是苦心为我。方今处境,恍若堕入深阱。雷凌王爷与老龙王之行事风格诡谲,愈发趋同矣!
市井之状甚美,曲水河畔,夜间风月场所加以严管,如青少年游戏厅、歌舞厅。青衿少艾咸怨,谓失却博金之途;壮士耆老亦啧有烦言,言其商贾多成于勾栏之内——非关买卖异样,实乃藉暗室逢迎以固客源。今虽广辟活络馆,竞技之术层见叠出,然终非市井之乐。
曲水之滨,旧时夜肆尽闭。青衿稚子、白发耆老咸扼腕,盖因博弈之资、脂粉之利俱绝于市井。今则广开武馆,分门别类:
基础技击之属:案上推丸(乒乓)、羽球竞逐、足尖点毽、广播振肢、沧浪濯缨、跃渊投石、童趣竞速(迷你马拉松、亲子连镳)。
同侪协战之术:蹴鞠争雄、篮坛竞逐、排球飞渡、沙洲逐浪、飞盘遁影(极限飞盘)。
修身养性之趣:彩绦翻空、金箔镂影、陶土塑形、木纹雕琢、莳花弄草、霓裳曼舞、刚柔并济(武道\/跆拳道)、剑穗轻扬(舞剑)、太极凝神、绢扇流云、飞天揽月(敦煌舞)、金刚伏魔(气功)。
新潮游艺之选:冰轮疾驰(轮滑)、滑板腾跃、方寸鏖兵(电玩竞技)、荒野求生(定向越野、扎营之术)。
至于视听之具,今则关卡重重:荧屏妙影、方匣游魂、掌中乾坤皆需层层勘验,较之昔年海纳百川之势,大有天渊之别。是以市井渐弃手机、电脑、电视,携手出门。
馆舍赁费低廉,器械购置亦不需重资。此举最要紧者,乃促邻里交游、夫妇相偕。昔年伉俪隔屏絮语,宁居蜗室对影,不屑携手游乓。今则不然,肢体勤则妄念寡,街巷复现往日烟火。
人体勤则妄念消,冠裳器械之资甚贱。贩夫走卒皆可置备,达者若求精进,则不惜千金购珍器。此乃导民向善之道,上梁正则下梁端,掾吏自身亦夙夜思谋安民之策。
丰都掾吏广延俊彦,结社联群。凡沉迷屏端之辈,皆诱之出户:或临曲水弈棋,或登武馆习艺。更设竞技场次,录影纪胜,以彰劝励。
市井耆老咸言:\"今都城气象清明,不复胶着方寸如坠深渊。\"少年郎君亦叹:\"昔年如吸鸩毒,目不窥户外,今方知灵气在天地间流转。\"
人身若能运转如周天星辰,妄念自当如云散烟消。《黄庭经》有云:\"导引之术,以气运神\",恰似庄子庖丁解牛之理,形骸虽动而神思凝然。
市井间所售导引之具,麻布葛衣不过三钱五分,竹弓木弩不过纹银半两。此乃老子\"圣人常善救人\"之训,使百姓皆可易得养生之器。
世风教化犹如江海之流,当择清源而导。昔商山四皓隐居林泉,以德行润泽乡里,此正《淮南子》所言\"上德若水,利物不争\"。
丰都令尹秉持无为而治之道,效法华佗五禽之戏创养生坊,复效嵇康锻铁之术立习武堂。广施仁政,效仿陶朱公治生之道,既开武馆以授养生之术,复设讲坛以传鬼隍之音。
夜幕初垂,武庠之内烛影摇红。青衿垂髫罗列如兰芽竞发,黄卷芸编次第展开。既有塾师授以《诗》《书》之理,复有匠人传其陶铸之术,恰似《考工记》所述\"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道器合一之际,文脉自成天地。青衿颇有夏华寨之民风,尽见古艺复兴之气象,皆丰都令尹及诸村长之妙方,方得古今相续之道。
译乃有名门学塾延师授业,诸子皆得正途指引。父母课子于塾,自身则临轩对弈,动静相宜。有父母自习礼乐课程,付双倍之资,得两全之益。
市井众口咸言:\"朝趋事而夕倦极,归舍偃蹇于榻,对显示屏观影为乐。\"朝作牛马,暮归囹圄,弗携稚子游园,亦罕奉椿萱出门。但求闭户守牖,不踏户问邻,视天地为樊笼。身不历市井之纷纭,如坎井之蛙困方寸,昧九域之辽阔。蛰伏蜗庐者,但见檐角苔痕新绿,哪识门外桃李争春?日昃忘食,夜寐兴叹,轮回往复,永堕苦趣。
负薪者暮归林泉,或临风咏读诗篇,或对月挥毫染翰。虽躬耕陇亩以养形骸,犹秉烛攻书以陶胸次。朝出作尘世之鞅掌,夜归为天地之文章,此乃劳形而不倦,养性以自怡者也。
可恨市井间有狂悖之徒,夜宿娼寮结党作恶。或狎妓宿娼如同禽兽交媾,或聚众淫乱更胜猪狗不如。昔闻市井屠夫虐杀猕猴,猎户捕捉狸奴取乐,今竟变本加厉荼毒至亲,其状如地狱逃窜的饿鬼索命,分明是魔窟中爬出的邪祟!偏生这等孽畜栖身丰都,恰似鸠酒投醪,败坏一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