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羽暗自送了程无咎一个白眼,心道,什么叫做坏人,明明是你本色出演好吧!
不过对家的主角已经登场,也该自己这个扮演地痞无赖的角色,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方信羽一把薅过来王宏业,寒气逼人的朝露宝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锋锐的利气刺得王宏业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浮起。
王伯达焦急的喊道:“将军,且慢!”
喘着粗气、神情慌乱的王伯达上赶着两步来到方信羽的面前,拱手见礼道:“敢问可是方信羽方将军?老朽乃是临颍县令王伯达。”
方信羽耷眉臊眼的看着头发灰白的王伯达,冷声道:“王县令、王家主、王伯达!你可知罪!”
王伯达自然知道方信羽在说什么,但是这种动辄抄家灭族的事儿,那是能随便认的吗?
王伯达呵呵的笑着说道:“敢问方将军,老朽可是哪里得罪了将军,如此兴师动众的上门。”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王伯达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冷,“即便你是镇东大将军麾下,是拯救了临颍满城百姓的救星,难道就能随意带兵上门杀人吗?”
方信羽也不废话,单手握着朝露宝刀继续压在王宏业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却是伸进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正是王子昭写给三狼的密信。
眼熟的笔迹,熟悉的口吻,令人胆寒的文字,王伯达神色晦暗的盯着方信羽展示出来的书信,本就极力压制的怒火,凭添三分火气。
“方将军,此事老朽正要向你解释,没想到你却是着急,亲自带人杀上门来了。”王伯达一招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王子昭,支吾着、扭动着,被老孙领着一众护卫押了上来。
方信羽不明所以,问道:“王县令,这是何意?”
王伯达猛然抽出腰间的宝剑,一脸的愤慨道:“都是这个逆子,竟然贪图功勋,妄想勾结盗匪,图谋方将军,今日一早方才被老朽发觉,幸亏方将军无碍,否则老朽难辞其咎!”
“如今逆子已经被老朽擒下,交予方将军处置!”
“哈哈哈——!”
“王家主,好气魄,不愧是临颍王家的当家家主,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王家主的心肠,倒是真硬!”方信羽哈哈大笑着,眼神里却是隐含着惊悚。
“不过,这抄家灭族的大罪,王家主以为只要交出首恶便能了结,是否想的太过简单了!”方信羽厉声问道。
王伯达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也是更多了些,叹息着说道:“除此以外,老朽愿意拿出王家半数家产,弥补方将军的损失。若是方将军有需,老朽还愿意帮助方将军在临颍城中招纳士卒,同时,征召城中工匠,为方将军‘修缮兵甲’!”
王宏业丝毫不顾及脖子上还架着的刀刃,神情紧张的望向王伯达,随后脸上尽是无奈与不甘,低下了头。
他能够得到王伯达的看重,除了他是王伯达的亲孙子以外,更是因为他是王家年轻一代子弟当中最优秀的那个人,自然明白王伯达此举的用意,只要王家尚存,就算是舍了全副身家,又有何妨!
要怨,就只能怨王家时运不济,家门不幸,竟出了如此悖逆而又愚蠢的子孙!
方信羽悄悄的看向程无咎、庄怀二人,两人眼中尽是满意之色,方信羽知道,王伯达开出的价码已经打动了程、庄二人。
不过自己都亲自上场表演了,若是仅仅只捞到这些,却是连自己的出场费都不够!
“王家主倒真是大方!”方信羽阴恻恻的说道,“不过,本将军却还是觉得不够!要知道就因为这个逆贼,本将军手下的士卒可是死伤惨重呐,那可都是跟着本将军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手足啊!”
“方将军你还想要什么?”王伯达阴沉着,勉力说道。
方信羽嘴角阴冷的笑着:“王家主,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本将军和你做交易,看重的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有什么!”
王伯达压抑着怒火,瞧着面前这样贪得无厌的恶臭嘴脸,咬牙说道:“本官身为临颍县令,自然有责任支援朝廷的大军,若是方将军不嫌弃,老朽愿意舍了这一身残躯,亲自率领临颍县守军,随同方将军驱逐白莲教余孽。”
“方将军,可还满意?”
最后几个字,王伯达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着。
得到王伯达此言,方信羽轻哼一声道:“王县令,您年纪大了,折腾不得,依本将军看,就不劳王县令亲自领军了。”
方信羽看向一旁的王宏业,轻笑道:“我看这位王公子,倒是颇有几分少年意气,胆色过人,不妨就由他代劳吧!”
王伯达急忙推辞道:“我孙儿只是一介白身,如何能统官军,此事不妥,还是让老朽来协助方将军吧!”
方信羽正欲强逼,王宏业却在此时朗声说道:“爷爷,宏业身为王家子孙,享受王家奉养多年,却对家族没有丝毫贡献,这次,就让孙儿为王家、为爷爷您,尽一次力吧!”
眼见王宏业言辞恳切,王伯达心知自己最疼爱的孙儿已是下定了决心,更兼一旁方信羽虎视眈眈,内心轻叹一声。
王伯达向着方信羽拱手道:“既然将军执意如此,我这少不更事的孙儿就劳烦方将军多多关照了!”
方信羽满意的笑道:“自然,自然,这驱逐白莲教余孽之事,还得劳烦令孙多多费力!”
王伯达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还想要继续嘱托方信羽几句,方信羽却是已经不耐烦了,抢先说道:“本将军军务繁忙,就不再过多叨扰王县令了,先前所说之事,就由本将的亲信张嶷与王县令对接!”
“本将就先告辞了!”方信羽说话间朝着王伯达一抱拳,便欲招呼着程无咎、庄怀二人离去。
走到门口,方信羽忽又回过身来,看着还被按在地上不得言语的王子昭,冷哼道:“王家主,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
王伯达顺着方信羽的视线,看了看手里的剑,又看了看地上泪眼之中满是哀求的王子昭,终是心中一横,手上紧握着佩剑,笑道:“方将军说的是,老朽年纪大了,确实总爱忘记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