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懿筱自永寿宫用完膳,轻声向太后与宜贵妃禀明行踪后,便悠然步入了御花园。
园内繁花似锦,她却独自行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后方逼近,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呼唤:“你给我站住!”话音未落,瑾沛一脸怒容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步步紧逼。
宸懿筱轻叹一声,转身面对这位不速之客,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哦?原来是你。”
瑾沛目光如炬,愤愤不平:“祁王哥哥怎会看上你这般女子?”言语间,满是对宸懿筱的不屑与嫉妒。
宸懿筱心中微讶,这小姑娘看似纯真,实则锋芒毕露,全然不顾礼数。
她微微一笑,面上不显波澜:“此事或许你该亲自问问祁王殿下。”
“哼,就算你成了祁王妃,他也绝不会对你有情,你得到的不过是个空名头罢了。”瑾沛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
宸懿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番话她早已听得耳朵生茧:“能换个新鲜点的说辞吗?这些陈词滥调,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瑾沛不依不饶:“你还不知吧?祁王哥哥心中始终另有其人,娶你不过是皇上与太后的旨意罢了。”
宸懿筱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这些我婚后便已知晓,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瑾沛见状,更是得意:“那你定不知,他曾为那女子遍寻上好的雨霖曦玉佩,亲手雕琢,作为定情之物!”
提及玉佩,宸懿筱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原来那玉佩竟承载着如此深情。她不禁怀疑,云墨尘是否真的已从那段过往中走出。但面上,她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淡然:“那又如何?”
瑾沛见状,愈发愤怒:“你仗着皇上与太后的宠爱,逼迫祁王哥哥娶你,真是心机深沉!”
宸懿筱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戏谑:“你错了,我从没想过要嫁给殿下,是他非要娶我,我推辞不得。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他。”
瑾沛闻言,脸色铁青,怒喝道:“你竟如此厚颜无耻!”
宸懿筱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注意你的言辞,我毕竟是你的皇嫂,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如此无礼,就不怕我去告诉殿下,让他教训你吗?”
瑾沛气极,甩袖而去,留下一串愤愤不平的脚步声。
宸懿筱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慢走不送。”言罢,她轻盈转身,蹦蹦跳跳地继续她的漫步之旅,仿佛刚刚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云墨黎静立一旁,眸光如织,将周遭的波澜不动声色地纳入眼底。他轻轻一扬手,招来近身侍卫,低语几句,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悠然而神秘。
御花园内,宸懿筱漫步其间,步伐悠然自得。忽而,一阵细碎的低语随风飘来,撩拨着她心中的好奇之弦。她不由自主地循声而去,轻巧地隐匿于假山之后,窥视着前方的秘密。
那是一片御花园中鲜为人知的角落,一名侍卫与宫女正陷入激烈的争执,言辞间火药味十足,却因距离遥远,宸懿筱无法捕捉到他们的具体对话。
正当此时,一队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沉稳而有力。宸懿筱心中一紧,迅速调整身姿,巧妙隐匿身形,以免打草惊蛇。待巡逻队伍远去,她才缓缓现身,目光再次投向先前之地,却只见宫女一人伏地不起,侍卫已无踪影。
宫女俯卧于地,面容隐匿,宸懿筱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轻轻翻转其身体。眼前景象令人心惊:宫女腹部衣襟已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一旁赫然躺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宫女,颤抖着手拾起那柄匕首,细细审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队士兵如狂风骤雨般自远处奔袭而来,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之人,乃是神策营指挥使楚穆炎,他目光如炬,一见宸懿筱手中的匕首,怒火中烧,不假思索地一脚踹出:“大胆狂徒,竟敢在皇宫内院行凶杀人!来人,拿下!”
这一幕,突兀而紧张,仿佛一场精心布局的戏码,骤然拉开序幕。
行凶?亦或是夺人性命?
“且慢!你凭何断言我行凶害命?”宸懿筱怒声反驳,心中暗自嘀咕,这好心扶人反遭讹诈的歪风邪气,难道在古代亦是屡见不鲜?
楚穆炎一脚将地上的匕首踢起,稳稳抓于手中,声音冷冽如寒风穿骨,“我等亲眼目睹,无论你是何方神圣,今日皆难逃一死!”
“我见她倒在地上,心生怜悯,上前欲探其伤势。”宸懿筱据理力争。
楚穆炎眉头一挑,目光如炬,审视着宸懿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心?那匕首又是何物?你欲欺瞒何人?来人,将这女子拿下!”
“我取匕首,只因它是凶器,是破解真相的关键物证。我欲细察其上是否留有蛛丝马迹,你等却如此草率地将我拿下,可曾想过后果?”宸懿筱言辞恳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在场众人皆心生敬畏。
楚穆炎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迟疑。半个时辰前,他还在宫中巡逻,突被一名公公拦下,言及御花园有争执之事,他便匆匆赶来。然而,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却无人知晓。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不敢妄加揣测,此事关系重大,后果难以预料。
“休要多言,来人,将她押往神策营,待回营后再行审问!”楚穆炎手持匕首,吩咐侍卫将受伤的宫女抬走,自己则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你会后悔的!”宸懿筱大声喊道,心中愤愤不平,这宫女究竟是何状况,她亦不得而知。
去神策营便去,她乃王妃之尊,岂会惧怕这些宵小之辈?她自问无愧于心,行事坦荡,难道神策营的指挥使还会对她屈打成招不成?
然而,抵达神策营后,宸懿筱却发现自己对神策营的期望过高了。
楚穆炎自幼习武,手下皆是粗鲁莽撞、动手不动口之辈。
那宫女被随意地丢在一旁,无人问津,而宸懿筱则被粗暴地扔在大堂中央。楚穆炎浓眉大眼,大胡子根根直立,眉角上翘,双目圆睁,手持弯刀直指宸懿筱,“说,你究竟为何行凶杀人?”
为何要行凶杀人?宸懿筱心中亦是满腹疑惑。
她这般模样,岂像是与那宫女有仇?她甚至未曾有过反抗,便被带到了这神策营。
这帮蠢货,真是蛮横无理,毫无智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