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兮兮点点头，她觉得神殿里能住人才是正常，像雪莲山神殿不住人，恐怕是因为雪山深处，等闲人上不去的原因。
“后来呢？”
“后来我也去神殿住了，当时玩的比较好的，有西罗的小王子慕佳和他的姐姐，王女雅娜，当然了，还有王梓里那捣蛋包。”
想起王梓里祓禊宴上舌战群姨的样子，兮兮不由得笑了，“后来呢？”
“后来我们这些和王曦琴玩的好的小伙伴，就都被莫山主收了徒，慕佳还想入内门，但西罗国王不同意，就算了。”
兮兮笑道:“我听说西罗有个世子就入了内门，现在都一百多岁了。”
“嗯，他现在是神殿的大祭司。不过他完全不理凡俗之事，也不承认自己曾经的西罗世子的身份。”
“为什么？”在兮兮的认知里，凡是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受过什么刺激，才看破红尘。“他都已经当了世子了。”王曦琴为了做世子，找了多少外援啊。
“不为什么啊，”杨星书觉得兮兮的这个“为什么”问的很奇怪，“他就是个有慧根的人，醉心修行不问政事，只是继承顺位才做了世子，不是他本人想做的。”
“好吧。”兮兮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究竟是慕佳这样的，不理凡俗富贵的大祭司更另类，还是王曦琴这种一心想当国王的人更另类，不过，从大京皇室围绕着大皇女发生的事情来看，应该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还是大祭司更超凡脱俗一些。
“神殿大祭司和教宗院大祭司有什么不一样吗？”
“完全不是一回事啊，”杨星书皱眉，“王曦琴没有告诉过你吗？教宗院是管王室各种礼法的地方，神殿按雪山山头划分，和人间的国家没有关系。神殿大祭司才是真正心无旁骛，专心聆听上天声音的人。”
兮兮懂了，“王室各种礼法”，教宗院的权力是大是小，完全看“礼法”二字如何理解。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就是继承顺位。像西罗国和梦姑部，就是把继承顺位当成板上钉钉，该是谁就是谁，不能更改。
王曦琴想当世子，他就只能让自己卡住“成年幼子”这个身份，其他的，比如他多么能干，有多少人支持他等等，都不好使。而且，等他有了孩子，他的孩子谁当世子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更改不了。
但大京就不一样，动不动就“不成文规定”，解释的空间很大。比如大皇女，想赶她让位，就可以从各个方面打击她。说白了，就是大京重实力，梦姑部和西罗国重规矩。所以梦姑部的教宗院可以制衡王权，大京的教宗院，却连郡主的祓禊宴都管不了。
“多谢。”兮兮冲杨星书莞尔一笑，算是回答了杨星书关于“王曦琴连这个都没告诉你”的质疑。
可杨星书并不打算就此打住，他恨恨的说:“怎么，你是觉得我是在进谗言害你心上人？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梦姑部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你告诉我不就得了？”兮兮笑道，“何必还要等‘时间久了’？”
“哼，”杨星书冷哼一声，怨念满满，“虽然我说了你现在也不信，但我还是想给你撂下一句话。我看你也是一个相信实力至上的人，可王曦琴，他会很宠你，但他对自己的女人，是傲慢在骨子里的。慢慢你就会懂，说是说不清楚的。”
“啊？”兮兮似懂非懂，可杨星书一脸的怨念，完全不想解释的样子，让她闭上了嘴。“自己的女人”，杨星书的这句话，让兮兮觉得，杨星书，不，是曦月郡主，王曦琴的未婚妻，并不是把王曦琴只当成哥们儿的。
是两个人相处不来，还是王曦琴真如曦月所说，是个“骨子里对女人很傲慢”的人？兮兮又想起苏乔的嫂子，不由得心有些灰。
气氛一时过于安静，杨星书觉得没意思起来，他不想被人误会自己是“爱而不得就毁掉”，不过他觉得兮兮还好，虽然没有相信他，但至少没有反驳他。
“我听他叫你‘兮兮’？哪个字？”杨星书转变话题，“我能不能也这么称呼你？”
“是‘魂兮归来’的‘兮’，”兮兮笑道，只是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自己总用这个词来介绍自己，“你可以直接叫我‘兮兮’就可以。”
“兮兮。”杨星书笑着喊了一声，他握住兮兮的手，“以后就是好姐妹了。”
“……好的。”
兮兮感觉很怪异，自己四个郎君，文星棋不用说了，人家是想给自己当爹的，柳星画恐怕也是个“姐妹”。现在杨星书也成姐妹了，不知道王曦琴将来会怎样呢？
如果真像杨星书说的那样……她不由得摸了摸怀里的长毛猫，对方一脸的超然，正半眯着眼睛打呼噜。
兮兮在心里叹气，“你最好别把我当猫养！”她恨恨地想，“小心我挠你！”
杨星书这时才想起自己干嘛来了，长话短说，把前面会遇到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栖霞郡是第一个撤掉领主改郡守的地方，当然了，大皇姑是个例外。”他不想解释为什么例外，那牵涉到女帝姐妹之间的恩怨。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有继承人呢？”
杨星书摇摇头:“瞧你这话问的……王曦琴果然什么都不教你。”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不过你可以自己想自己学啊！你想，新法才开始推行，其他领主都盯着呢，领主手里有军队，是闹着玩的嘛！”
兮兮懂了，她想说其实王曦琴不算不教她，人家给了自己一屋子书呢，他只是不督促罢了，兮兮喜欢什么就看什么，问他什么就答什么。
这没什么毛病……兮兮心里想，难道在文星棋这个不请自来的“爸爸”之外，再来一个老师管着自己？王曦琴也不想当老师吧！他自己打小就不是个好学生。
这么一想，兮兮心里就舒坦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栖霞郡郡守是杨星书的学长，那就是太学的学生了，那西纽城如今谁在管？也是太学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