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照进屋子,陈雍这才起身,推开窗棂,晨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
昨夜种种犹在眼前,紫女醉酒后迷离的眸光、微醺的娇态,那无意识拽住他衣袖的纤纤玉指,犹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他低声呢喃感慨,“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咚咚——”
一阵轻叩之音响起,紫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护法可醒了?”
陈雍整了整衣冠,打开了房门。
晨光中,紫女一袭淡紫罗裙临风而立,衣袂翻飞若蝶。青丝半绾,几缕碎发垂落耳际,衬得玉面生辉。
他手捧的漆木托盘上,一碗白粥腾着袅袅热气,一旁佐餐小菜的色泽鲜亮。
陈雍一怔,“紫女姑娘这是?”
紫女眼波流转,唇畔笑意浅现:“昨夜承蒙照料,特备薄粥以谢。”
“这是你亲手做的?”
紫女莞尔,点了点头。
见此一幕,陈雍脸上的笑意更甚,接过白粥,很快便吃了一个干净。
“紫女姑娘好手艺!”
“呵呵……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陈雍调笑道。
紫女白了他一眼,“尽会花言巧语……好了,吃完赶紧去前院帮忙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前院有些热闹,想来今日的客人不会少。”
话音落下,紫女收拾起空碗,转身离开了这里。
……
陈雍踏入前院,只见茶客盈门,的确比往日热闹了数倍,几名小侍女来回穿梭,煮水添茶,细细看去香汗已浸透罗衫。
他刚来到柜台,忽然传来门口一阵嘈杂,转头望去,几个黑衣壮汉正粗暴的推开离去的茶客,直闯馆内而来。
为首之人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厉声喝道:“别挡老子的路!”
侍女们目光一凝,目光看向了陈雍。
陈雍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忙自己的事,随后,他快步上前拦住那几个壮汉。
“诸位,这茶馆不是撒野之地!”
那大汉斜睨他一眼,狞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已呼啸而至。
陈雍身形微侧,轻巧避过,顺势抬腿一扫,那大汉“扑通”跪倒在地。
余下几人见状,顿时一拥而上,陈雍轻蔑一笑,抬手之间,便将众人镇压,齐齐的跪在门口。
“在这新郑,还无人敢在我阴阳家的茶馆之中放肆!”
听闻此言,那为首的大汉身躯一震,冷汗直流,声音发颤道。
“阴阳家?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求大人开恩!”
陈雍冷眼俯视:“说,是谁指使你们来闹事?”
大汉慌忙叩首:“回大人,无人指使小的来闹事,只是我们兄弟几人刚到新郑不久,对于城中的势力还不清楚,这才无意冒犯了大人。”
陈雍注视片刻,一脚踢飞了大汉,“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再有下次,那你们就不用再走了。滚!”
大汉爬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水,慌乱说道,“小……小的……再也不敢了!”
话音落下,几人连滚带爬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
“真是晦气……”
淬了一口,陈雍便转身进了茶馆。
刚回到柜台,紫女便从后院款步而来,玉指轻叩柜台:“我听说有人来闹事?”
“不过是几个出来新郑的流氓,想来这里找点存在感罢了。”
紫女黛眉微蹙:“此事蹊跷,初至新郑便来这里生事,怕是有人指使。”
\"无妨,只要不是大军围剿,那我便能护住馆中众人。”
话音未落,街道上再度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来到了门口。
只见一队士卒,动作迅速整齐,很快便包围了茶馆。
陈雍微微皱眉,看向了那身着一身锦袍,骑在骏马上的领头人。
“这是……四公子韩宇!”紫女轻声道。
“韩宇?他来这里干什么?”
还不等紫女回话,韩宇已经来到近前,瞥了一眼紫女之后,便将目光移向了陈雍。
“你就是阴阳家护法?”
“正是!四公子令人包围了我的茶馆,这是何意?莫非是想赶走我阴阳家?”
韩宇一笑,“阴阳家在百家之中,也算是大门派,我虽身为王室,但也得给东皇掌教几分薄面。
我之所以来此,只因昨夜,我韩国司马——刘意,惨死在家中。
据我所知,自刘意从军中回来之后,只是在紫兰轩与你发生过矛盾,因此,特来请你回去协助调查罢了。”
陈雍闻言冷笑:“四公子仅凭这一点便要请陈某前去,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昨夜陈某就在茶馆,馆中诸位皆可作证,何况,发生命案,不是由韩非负责吗?”
韩宇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证人?馆中的人,与你关系莫浅,我又焉知她们不会不会串供?
况且在紫兰轩的时候,你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一个女子,打了刘意一巴掌,杀人动机昭然若揭。”
紫女莲步轻移,挡在陈雍身前,流袖轻拂间带起一阵幽香:“四公子无凭无据便兴师动众,想要拿人,未免有些不将阴阳家放在眼里了吧。”
韩宇面色微变,虽贵为王室,却也不敢轻易开罪阴阳家。
他强自镇定道:“本公子只是请陈护法协助查案,待水落石出自当放还。若你们执意阻拦,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了。”
陈雍环顾一圈那些将士,见他们紧握武器,心知韩宇是有备而来,不宜闹得太大。
他朝紫女递去一个眼神:“紫女姑娘不必忧心,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一甩拂袖,随士卒而去。
紫女望着陈雍远去的背影,目光微凝,转身回到后院,唤来一个侍女,便令她去寻找韩非。
而韩宇见目的达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挥了挥手,带着手下,便驱马离去。
半个时辰后,陈雍被带到了刘意的府邸,韩宇将他带到一间偏房,宽大的桌上放着刘意的尸体。
韩宇指了指刘意胸前的那道手印,“陈护法,你若现在认罪,我还能在父王面前为你求情。”
陈雍冷笑:“又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要认罪?”
“哼,仵作所言,他是被人用内力震断经脉,死前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事物。
据我所知,你不仅内力高深,而且阴阳家的术法之中,还有制造幻境的术法。”
陈雍斜眼一瞥,一掌拍向了身旁的木椅,刹那间,木椅变成了碎屑。
“若是我出手的话,刘意就像这木椅一样,还会留下尸体?至于幻境,若是四公子想的话,那我亦可当场就示范一下……”
韩宇向后退了几步,眼露惧色,“你……你在威胁我?”
“呵呵……我怎敢威胁一国公子?
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有时候向合作的伙伴,表达诚意是好事,但在此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听闻此言,韩宇瞳孔微缩,陷入了沉思。
“若是四公子没有其他证据的话,那我可就要走了。”
韩宇回神,眯着眼睛看向了陈雍,最终也没有阻拦,任他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