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火焰如同附骨之疽,在锁链表面诡异地跳动,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铁链扭曲的呻吟,那声音像是无数被囚禁的怨灵在九幽深处哀嚎。父亲握紧断裂的桃木剑柄,虎口处早已结痂的旧伤被震得再次崩裂,殷红的鲜血顺着木纹缓缓渗入,在符文猩红光芒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妖异红光;沈砚的莲花胎记与塔中气息剧烈共鸣,皮肤下的血管如蚯蚓般凸起、蠕动,他强撑着将红宝石匕首横在胸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小蛇;江浸月撕下染血的裙摆缠住渗血的额头,发丝凌乱地黏在苍白的脸上,她用银簪残片在掌心狠狠划出符咒,鲜血滴落之处,地面腾起一缕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在空中勾勒出转瞬即逝的诡异图案。
“这些锁链... 是用魔神骸骨锻造的。” 江浸月话音未落,最近的一条锁链如同被惊醒的毒蛇,“嗖” 地窜出,尖端燃烧的幽蓝火焰瞬间将她的发梢燎成焦黑。我本能地挥起断剑格挡,剑刃与锁链相撞的刹那,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经络飞速蔓延,仿佛有无数冰针在血管中游走。断剑上的功德金光在接触幽蓝火焰的瞬间发出 “滋滋” 声响,如同油脂滴入沸油,竟被腐蚀出细小的缺口,金色光芒也变得黯淡闪烁。沈砚趁机掷出匕首,宝石尖端擦着锁链掠过,在金属表面迸溅出一串火星,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未能造成实质性伤害。
更多锁链开始如同沸腾的活物般疯狂扭动,彼此交织缠绕,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将我们困在中央。父亲将桃木剑柄深深插入地面,结印时手臂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凸起的青蛇。“苏家锁灵阵,启!” 随着他的怒吼,金色符文如流水般从剑柄向四周蔓延,试图困住躁动的锁链。然而,锁链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金属,令人头皮发麻。它们反向缠绕住符文,幽蓝火焰顺着金光灼烧,空气中瞬间弥漫起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仿佛有人在烈火中痛苦挣扎。江浸月见状,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喷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古老的血咒,与父亲的阵法交织在一起,暂时压制住了锁链的疯狂攻势。
就在我们准备趁机突破时,天空中的眼球云朵突然开始加速旋转,无数布满血丝的瞳孔同时对准地面,仿佛无数双恶魔的眼睛在注视着猎物。紫色光线如暴雨倾盆而下,击中锁链的瞬间,火焰暴涨三倍,幽蓝色的火光将四周照得如同炼狱。一条锁链趁机缠住我的脚踝,幽蓝火焰顺着裤脚迅速燃烧,皮肤传来如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钢针在不断扎刺。沈砚不顾自身安危,一个箭步扑上来,用匕首奋力斩断锁链,刀刃与铁链摩擦出的火星四溅,如流星般溅在他脸上,瞬间烫出细密的血泡,可他却浑然不觉,眼神中只有焦急与坚定。
“看锁链连接处!” 江浸月声嘶力竭地大喊,她的银簪残片指向屏障边缘。在那里,锁链交汇点生长着一个类似心脏的肉瘤,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如同活物的心脏般有规律地起伏。我强忍脚踝的灼痛,将断剑中的魂魄碎片力量全部灌注其中,剑身顿时燃起熊熊金色火焰。与此同时,沈砚的莲花胎记也迸发强光,两种力量如同两条金色巨龙,在空中盘旋融合成一道璀璨的光刃。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光刃斩断了关键锁链。屏障出现裂痕的瞬间,所有锁链发出不甘的怒吼,声音震得耳膜生疼,随后化作漫天火星消散在空中,只留下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在空气中。
穿过屏障的刹那,脚下的银色液体突然剧烈翻涌,如同沸腾的水银,形成一道上升的阶梯。我们相互搀扶着,沿着阶梯登上悬浮岛屿。地面铺满刻满古老符文的黑色石板,每走一步,石板就会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是来自地底的回音。高塔近在眼前,塔身流淌着如水银般的物质,原本纯净的金色已被黑色侵蚀大半,如同被黑暗逐渐吞噬的光明。塔顶传来规律的脉动声,“咚、咚、咚”,仿佛有一颗巨大的心脏在深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让人不寒而栗。
塔门自动缓缓开启,发出 “吱呀 ——” 的声响,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睁开了眼睛。门内涌出的雾气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如同干涸的血液,令人作呕。踏入塔内,第一层是环形的镜面回廊,每一面镜子都映出扭曲的人影,仿佛是另一个扭曲的世界。突然,沈砚的倒影从镜中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沈砚瞪大双眼,双手拼命挣扎,脸色涨得通红。父亲见状,大喝一声,挥剑劈向镜面,却发现所有镜子同时出现裂痕,“咔嚓咔嚓” 的碎裂声在回廊中回荡。镜子碎片中钻出无数半透明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陈年血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它们如同饥饿的恶鬼,朝着我们扑来。
“这些是被困在镜中的亡魂!” 江浸月大喊道,她甩出银簪,符咒光芒照亮了回廊角落的青铜灯台。我们迅速点燃灯台,幽绿的火焰瞬间亮起,仿佛幽冥鬼火,那些亡魂发出凄厉的尖叫,被火焰逼回镜中。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地面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一条布满尖刺的通道,尖刺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就在这时,沈砚的莲花胎记突然发烫,如同烙铁一般,指引我们走向右侧隐蔽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间摆满陶罐的密室,陶罐表面爬满青苔,每个陶罐都贴着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父亲刚伸手触碰其中一个陶罐,所有符纸竟同时燃烧起来,火苗 “呼呼” 作响。紧接着,罐口爬出浑身长满鳞片的人面虫,它们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芒,口吐腐蚀性黏液,触角顶端闪烁着寒光闪闪的毒牙。我挥舞断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虫子,黏液溅在手臂上,皮肤瞬间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如同被浓硫酸泼中,瞬间溃烂,疼痛钻心。沈砚的匕首划出优美的弧线,却被虫子坚硬的外壳弹开,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千钧一发之际,江浸月发现墙角的朱砂砚台。她毫不犹豫地将自身鲜血混入朱砂,用银簪残片在地面快速画出镇魂阵。符文亮起的瞬间,光芒大盛,人面虫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刺耳得如同指甲刮擦玻璃,随后化作黑色烟雾,被吸入阵中。但密室顶部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咔” 声,碎石纷纷掉落,我们只能继续向上,通过一条狭窄的螺旋楼梯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的空间颠倒错乱,如同一个被扭曲的梦境。天花板上生长着发光的钟乳石,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地面则漂浮着锋利的冰锥,寒气逼人。我们小心翼翼地在交错的石笋间穿行,大气都不敢出。突然,冰锥开始无规律移动,如同万箭齐发,“咻咻” 地破空声在耳边响起。父亲用桃木剑柄结印,金色结界勉强挡住部分冰锥,结界表面不断出现裂痕;我和沈砚则挥舞武器格挡,金属碰撞声在封闭空间内震耳欲聋,每一次碰撞都震得手臂发麻。
当我们接近通向上层的传送阵时,塔内突然响起阴森的童谣声,声音空灵而诡异,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一个身穿血色嫁衣的小女孩虚影出现在阵中,她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黑色泪水,指甲长如镰刀,在幽蓝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陪我玩... 陪我玩...” 她的声音在塔内回荡,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渴望。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冰锥和钟乳石开始疯狂攻击,如同雨点般向我们砸来。沈砚的莲花胎记与童谣产生强烈共鸣,他痛苦地抱头跪地,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记忆碎片不断闪现 —— 三百年前,正是这个女孩被献祭给魔神,才开启了这场灾难。小女孩凄厉的哭声、祭司们的 chant、祭坛上流淌的鲜血…… 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沈砚的脑海,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正在经历当年的痛苦。
面对全新的危机与隐藏的真相,我们握紧手中残破的武器,尽管身体伤痕累累、疼痛难忍,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的恐怖与危险,为了彻底驱散这笼罩世间的黑暗,为了给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带来安宁,我们都将义无反顾,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定要踏出这勇敢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