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倚在雕花门框边看了许久,直到看见两人嘴角都渗出血丝,她才轻叹一声,直起身来。
“沈烬,萧雪衣,我命令你们——”她的声音不轻不重,“立刻停手。”
话音落下的刹那,院中肆虐的灵力骤然消散。
沈烬的剑锋停在半空,萧雪衣指尖的银针也凝滞不动。
两人同时转头,带着未消的杀气望向声音的来源。
云珩先看向萧雪衣,他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前,浅灰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未平的情绪:“你不该不由分说就动手。”
她的目光又转向沈烬,后者的戾气还未褪尽,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萧雪衣现在挺正常的,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啸月峰谈判。”
沈烬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转念想到血契的存在,他只是深深看了云珩一眼,将佩剑收回鞘中:“……小心。”
这两个字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云珩满意地看着沈烬离去,刚想转身,突然被一股大力从背后拥住。
萧雪衣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他像只受伤的野兽般,用脸颊蹭着她的发丝,黏腻又固执。
“啧,”云珩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他,因为也推不动,“萧雪衣,你又不正常了?”
“骗子。”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说不出的委屈。
云珩嗤笑一声:“哈?”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萧雪衣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你提出的条件……自己却一点都不遵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作一声叹息,“明明说好……发情期要来找我的……”
月光下,萧雪衣的睫毛轻颤,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云珩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又乱,隔着衣料传来不正常的温度。
她被他蹭得脖颈发痒,无语地说:“你这种情况是偶发性的,还是只在晚上出现?”
回答她的是更加用力的拥抱,萧雪衣的双臂像铁箍般收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药香。
“放手。”云珩拍了拍他的手臂。
“不放。”萧雪衣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执拗,“你已经骗我一次了。”
云珩翻了个白眼:“那你就流血死吧,我明天亲自给你哭丧。”
这句话终于起了效果。
萧雪衣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一些,却还是紧紧扣着她的手腕。
他高大的身躯半靠在她肩上,像只受伤的大型犬一样黏糊糊地跟着她往屋里走。
云珩:“……”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发情期就非要这样黏人吗?
和平常相比,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那等涂明疏到了发情期,那小毒物岂不是要缠死她?
等等——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
她……该不会也有……?
「系统!统子哥!」云珩在脑海中急切地呼唤。
【怎么了宿主大大?】系统立刻弹出回应。
「我难道也会像这个世界的兽人一样有发情期?」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怎么可能!】
系统立刻弹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包,【ヽ(*。>Д<)o゜】
【系统又不是万能的。宿主穿越前是什么体质,现在就是什么体质。我们只是帮你修改了身份背景,增加了宿主你自设的数据点而已。】
云珩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不过……】
系统又补充道,【宿主可以利用这个世界的原料,制造出假性·发情期的效果。】
【既能瞒过其他兽人的猜疑,又能利用这个时期增加他们的好感度。之前很多宿主都是这么做的~】
「哦,知道了。」云珩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只要她没有就好。
这玩意儿……太那啥了。
云珩半拖半拽地把萧雪衣带进了客房。
她挣了挣被他攥着的手腕,语气冷淡:“好了,你自己治疗。等处理好伤口再叫我,我们好好谈谈。”
谁知萧雪衣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按在自己染血的衣襟上。
他低头凑近,偏灰的发垂落,眸中流转着委屈的光:“雌主,我自己怎么包扎伤口?”
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云珩挑眉,指尖抵着他胸口将人推开:“你有疗愈灵赋,还需要我帮忙?”
“但雌主说话不算话。”萧雪衣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腕间的红痕,“昨夜写的约定,你一条都没兑现。”
云珩被他缠得头疼,只得妥协:“行,我不走。你先松手,给自己疗伤。”
她刻意加重了“疗伤”二字。
萧雪衣这才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松开她。
莹白色的光晕从他掌心泛起,渐渐笼罩全身。
但云珩却敏锐地注意到在他使用灵赋前,那被剑气划破的衣袖下,本该有的伤口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目光一凝。
有疗愈灵赋的兽人本身就具备自愈能力?
那他现在的表演……是在故意博她同情?
云珩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待萧雪衣收起灵赋,她忽然开口:“萧大夫。”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以你的医术,就没想过研制一种药,来压制发情期的异常吗?”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萧雪衣整理衣袖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
萧雪衣闻言,忽然低笑一声。
他凑近云珩,浅灰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光泽:“雌主这是在说什么傻话?”
“难道没听说过‘医者不自医’的道理?我若真能研制出这种药……”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缠绕上她的一缕发丝:“怕是要被追杀。”
云珩刚想说不会,但转念想到,本世界的伦理道德不能简单地用现世讨论。
她抿了抿唇,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发情期的痛苦会影响正常生活。萧雪衣,就当是为了我……你就不能研制出缓解的药吗?”
话音刚落,萧雪衣的紫眸骤然亮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云珩的手,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轻轻磨蹭。
“为什么要压制?”他的声音甜腻得像是浸了蜜,“雌主的发情期有我在不就够了吗?”
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