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的一幕，温琼之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就这么心急？
她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打过去，打在雄厚的资本上。
薛晟预想中对方的反应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轻呼一声，而后不安地瞥向屏风对面，生怕动静吵到旁人。
瞧着薛晟羞赧涨红的脸颊，温琼之嘴角微勾，掏出手机备忘录写了串号码，让薛晟记下。
薛晟又惊又喜，他在心底默念着那一串简短的数字，手上功夫愈发卖力。
按摩的同时，他还仔细观察温琼之的反应，判断她肌肤的敏感地带，以备今后更好地服务。
两人之间并没有过火的举动，但这些小动作也足以勾起暧昧氛围了。
温琼之不由得偏头看去，屏风那边的黎澈已经沉睡，加上此刻身处按摩室.........
她飞快联想到樱花本子的热门题材，内心感叹自己真是荤过头了。
在会所美美睡了一觉的黎澈精神焕发，他决定给自己也办个卡，这样也方便多约温琼之出门。
离开按摩室时，黎澈给了两个按摩师一笔小费，而后跟温琼之聊起其他项目。
薛晟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难免有些忮忌，但看到手里的红票，弥漫在心里的便只余酸涩。
外头，温琼之是打算做沉香灸的，黎澈亲水，更想她陪着自己玩水。
但令黎澈遗憾的是，这儿没有设立开放区域的汤泉，只有分区的和私密的，两人凑不到一起。
“真可惜，你不能陪我去汤泉了。下次带你去我们家的度假山庄吧，有温泉。”
这话明明没什么恶意，但温琼之听来就是很奇怪。
她猝然停下脚步，让黎澈不明所以。
“黎澈，你知道自己很自负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陪你是件可惜的事？你认为我就该陪着你吗？”
“你又是基于什么猜想提出的温泉提议？”
温琼之眸光带着寒意，直直注视黎澈。
“哦，你的一生都那么轻而易举。于是，你对任何你想要得到的，都势在必得，是吗？在你看来，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迟早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所以你肆无忌惮，自傲自负。你的世界里最主要的是你自己，其他的人事物都不过是附加品。”
她的话掺杂了点私心，却也说得在理。
黎澈一时恍了神，那股不正经的假象骤然褪去，温琼之自然也感受到了，便立刻转身离开。
这是退场的最好时机。
少了一个演员，深情的大戏还怎么演下去？
还没从话语里回过神的黎澈，被中断了思绪和情绪，却也没有去追。
他进了个带私汤的包间，一个人慢慢沉浸水中。闭上眼，任由流动的水包围自身，连同意识都裹挟到无形之中。
自负？
最大的自负，或许是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自负。
而这被温琼之点破，思绪纷乱间黎澈感觉躯壳破了一道缝，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他猛然冲破水面，大口喘息。
“这？是怎么回事？”
————
温琼之在小区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车灯晃到对方的眼，那人抬手挡了挡，另一手把礼袋拎出，似在示好。
见温琼之没有下车，宋长靖便走到车窗边，看她的安排。
“你开车跟我一起进去吧。”
得了温琼之的命令，宋长靖欢快点点头。
他这次是征得同意的，没做出格的事，便顺利地跟着温琼之上了楼。
苍瑕机器人来到门口迎接，温琼之拍拍它脑袋，刚将鞋子换下。
机器人就把拖鞋取出，递到温琼之脚边。
宋长靖在后头夸赞温琼之能力强，程序灵活。
机器人听到动静后歪头盯着他，宋长靖对视后，莫明地觉得这机器人的程序有些太拟人化了。
但宋长靖此行是为道歉，他很快就进了屋，和温琼之坐上沙发。
“特别感谢温小姐给我解释的机会。这个礼袋里有一款当季新包，还有一条项链。
我这人比较俗，项链买的是黄金，希望你能笑纳。”
边说，他便把礼物拆开，彰显诚意。
“你就收下吧。是你点醒了我，让我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宋家那样的人。
但这也很难，毕竟近墨者黑，不过请你放心，我只会把手段留给他们.......
如今，我只想认真、坦诚地和你重新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温琼之晃了晃手里的项链，打趣地看向他。
“你交朋友，向来诚意这么足？”
“你值得。”
这句话深得人心，温琼之收下了。
他们聊了不少话题，从圈子里的事件，谈到阶级，聊到理想，涉及局势，触及魂灵。
而苍瑕就在一旁静静待机，并且汲取着这些内容，分析二人的行为模式。
送客后，苍瑕告诉温琼之热水已经给她调好了，她需要休整。
随后，机器脑袋上印下了温琼之感谢的一吻。
苍瑕感觉自己的情感模块多了些内容，不好分析。
它静静注视着温琼之走进洗漱室，出来后，对方换了身只在家里展示的睡袍。
嗯，同时也只展示给它。
它所了解的温琼之，比旁人了解的更多。而旁人眼中的温琼之，不及它看到的万分之一。
“主人，很高兴认识你，了解你。”
温琼之的头发刚抹完护发精油，她轻轻地撩拨开，而后拢过衣裙，蹲在机器人面前。
“苍瑕，我也很高兴见证你的诞生。”
“主人，对待我和对待旁人不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啊，你是独属我的。”
独属于主人的，独属于温琼之的.........
情感模块似乎在发热，苍瑕不懂，但它知道自己应该表现高兴的情绪。
温琼之是它的主人，是创造者。它是对方的产物，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是极其亲密的。
主人对它的掌控欲和占有欲，都是亲密关系的产物。
苍瑕想，它是特殊的。
“主人，我待你永远坦诚。”
机器人挥舞手臂，表示亲近，温琼之主动抱了一下，而后挥手让它自己去充电区休息。
它很听话，站定在充电区域。
听得卧室门关上，世界归于沉寂，残余丝丝电流声伴随它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