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簇拥着老夫人进府。
谢老夫人皱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姨娘道:“您不在府中不知道,大夫人可怜杳杳,就将她接到了汀兰院,养得那叫一个白净,就连大小姐都受到冷落了呢!”
谢老夫人皱眉,伸手牵住孙女的手,“莲华,这是真的?”
谢莲华眼睛红起,闪烁着泪花,她委屈道:“祖母,为了妹妹,母亲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我说话了,她受了谢清杳的迷惑,不爱莲华了。”
谢老夫人是看着谢莲华的
她训斥道:“你身为侯府主母,舍弃亲生女儿不顾,却偏袒没教养的庶女,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林岚,老身早就说过,也就是侯爷喜欢你,要不然,你入不了我侯府大门。”
大夫人胸口隐隐作痛。
“婆母教训的是。”
自从嫁入侯府,婆母便看不起她,羞辱她,但不在乎之人,她也不觉得心痛,可女儿呢?正依偎在婆母的怀里,说着她的坏话。
谢宗习惯逃避:“母亲,我先去忙公务了。”
谢老夫人笑道:“去吧。”
她一手牵着孙儿,一手牵着孙女,朝寿春院有说有笑走去。
身为侯府夫人,却被落在最后面。
华云道:“还没找到二小姐。”
大夫人回神,长叹一口气:“或许清杳出门了,还是再派人去找找吧。”
寿春院。
传来袅袅香味。
是谢老夫人最爱的龙涎香。
“这股味道,真是让人怀念啊,肖氏,你有心了。”
肖姨娘忙道:“您喜欢就好。”
然而,当他们进入内室时。
才看到有人跪坐一侧,用团扇轻扇香炉。
谢清杳望去,挪动身子,手放在地上,行礼:“孙女谢清杳给祖母请安。”
谢老夫人蹙眉,面上不喜。
“你在老身的屋里做什么?”
谢莲华落井下石:“难不成,你是来偷祖母东西的?”
谢清杳轻声道:“昨夜,母亲担忧祖母回来,休息不好,便一早让孙女去买香,希望熟悉的龙涎香,能消除祖母回府的疲倦。清杳擅自进屋,还请祖母责罚。”
谢老夫人半信半疑,转身:“肖氏,真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肖姨娘欣喜欲领功。
谢清杳道:“是母亲,不是姨娘。”
“你起来吧。”谢老夫人淡淡道:“林岚,方才你为什么不解释?害老身错怪了清杳。”
大夫人:“……”
谢清杳恭敬解释:“许是母亲怕清杳买不到龙涎香,害祖母空欢喜一场,而且,为祖母尽孝,是清杳心甘情愿的事情,就像父亲孝敬您一样。”
提及侯爷,老夫人神情骄傲。
谢老夫人缓和道:“林岚,是老身错怪你了,你还是能教出好孩子的,只不过,可别忽视了莲华,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大夫人福身:“是,儿媳谨记母亲的话。”
谢老夫人摆手:“行了,无忧和莲华留下,你们都回去吧,都挤在屋里,老身头都痛死了。”
出了寿春院。
肖姨娘冷笑:“还是罗姨娘厉害,生了个儿子,就牢牢抓住了老夫人的心,陪着去寺庙这种事情,更是手到擒来。”
罗愉嫣毫不在意她的嘲讽,语气柔和道。
“我还羡慕肖姐姐呢,能常常陪在侯爷身侧,这要是生个一男半女,姐姐绝对比我受宠。”
大夫人不管她们的酸言酸语。
带着谢清杳回去。
门关上,阴影遮住谢清杳的神色,她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听到母亲隐约哽咽的声音,蓦地,心里一紧。
“母亲,您别生清杳的气。”
大夫人眼尾泛红,“清杳,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刻意争宠的孩子,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今早,我跟你说过,你祖母从佛寺回来,一定要准时去府门口迎接,华云来找你,也不见你人。”
谢清杳道:“母亲的话,女儿谨记在心,只是有人故意不让女儿出门,眼看没时间赶去府门迎接,便只好爬墙去寿春院点上龙涎香,希望能让祖母息怒,不要牵连母亲才好。”
大夫人掀开女儿的衣袖,见白皙胳膊上出现了几道红痕。
她用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
“疼吗?”
“不疼。”谢清杳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可笑容却灿烂,比起前世,这点小擦伤算什么?
看着大夫人紧皱的眉头。
“母亲,您是不是不开心?”
大夫人长叹口气:“我跟莲华的关系越来越差了,我越想缓和,却总是适得其反,清杳,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清杳宽慰道:“她喜欢什么,您就给她什么。”
大夫人无奈抹泪,莲华能喜欢什么?
但她也快没钱了。
她起身拿出包袱。
“你替我去一趟王府,把这个交给元阙。”
谢清杳接过,“好重啊,母亲,这里面是什么?”
大夫人笑笑:“天气愈冷,元阙体内的毒会压制不住,这是药,清杳,你怎么了?”
“女儿去送药。”谢清杳十指用力捏着包裹里的竹筒,她怕会克制不住哭出来,便福身跟母亲告别。
踉跄跑出院子。
后背抵在墙上,缓缓滑落。
花蕊问:“小姐,怎么了?”
谢清杳手指颤抖,抱着竹筒,这里面是母亲的血,她整理好心情,道:“没事,我们走吧。”
静王府在东边儿。
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冷竹办事回来,正准备飞入府内,便看到府门口,有人在敲门,但被阍侍拒绝了,他转身想走。
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错愕,闪现过去。
“谢二小姐,您找王爷吗?”
谢清杳点头:“是,劳烦冷竹大人通禀一声,母亲交代我给王爷送一个重要的东西。”
冷竹能想到是什么,郑重地道:“您跟我来。”
他又看向阍侍吩咐道。
“以后,看到谢二小姐来王府,直接放行。”
阍侍不敢有异议:“是。”
静王府很大,冷竹简要介绍。
停在一处偌大的院前,他道:“二小姐稍等,我去禀明王爷。”
谢清杳站在一侧,暗暗打量。
静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早早便封了王爷,实力雄厚,只是这后院没有任何嫔妾,他与母亲有渊源。
看来是母亲去世,没有血入药,静王也随之暴虐而死。
“花蕊,你在这里等我。”
冷竹见她走进,便关上门,站在一侧候着。
屋里,有好闻的檀香味。
谢清杳没在案桌前找到王爷,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慌忙回头,背着的画卷将她猛地拉扯,导致后仰。
“啊!”
她紧紧抱着手中的竹筒,做好痛摔的准备。
裴元阙长臂一捞,顺势搂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案桌上。
“王府的地,很不平?嗯?”
谢清杳耳尖泛红:“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