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阿尔卑斯山的脚下,有一个美丽原始的小镇,风景优美如画,这里开了好几家滑雪场。
有一天,这里来了两个年轻的男女,一看就是情侣。男的三十多岁,英俊潇洒,女孩属于那种文静漂亮型。他们来到这里,开始过上了一种恬静的田园生活。
没错,他们就是凌宇和依晨。
两个人暂时先住了下来,凌宇和镇长好像多年老相识,开始来的时候,得到镇长的热情招待,经过几天相处,这对恋人也慢慢融合到当地人中来了。
本着入乡随俗,两个人也穿上了当地的服饰,开始劳作起来。凌宇每天随着男人去建滑雪场,依晨可以和当地人挤着牛奶,采摘水果,远远望去,俨然成了当地人。
在这里,没有束缚,没有异样的眼光,他们可以大胆地在街上手拉手行走,可以毫无顾忌的拥抱亲吻。这个小镇的人很好客,他们彼此打着招呼,跳着当地的舞蹈,庆祝丰收的到来。
每当闲暇时,凌宇会不止一次地问依晨。
“依晨,我们在这里重新开始,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依晨打量着身穿一身黄色工作服的凌宇,竟有些伤感起来。只见他戴着当地人的尖尖毡帽,显得是那样的不搭。依晨总感觉这身衣服不应该是他的,他应该身穿西装,站在讲台上。
原来两个人初来乍到,也没多少积蓄,在房东的介绍下,凌宇临时找了一份工作,是负责整理小镇不远处的滑雪场,每天都在那里工作。
而依晨,完全变成了当地的妇女,每天准备男人的早餐,送他上班……
两个人过了一段难忘的杨过小龙女的世外桃源生活。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每天凌宇早出晚归,工作的繁忙让他回到家以后,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诗情画意,倒在床上就呼呼睡了起来。任凭依晨把饭端在床边,凌宇也打不起精神来。
他太累了,在这里,他纯粹是一位体力劳动者。
依晨痛心地看着已经晒得漆黑的男友,胡子拉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儒雅风范,心中不免惆怅起来。
也许是自己连累了他,这样他真的幸福吗?别忘了,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芝加哥大学经济学教授啊!而如今,却做了一名滑雪场的普通工人。
看着每天精疲力尽的凌宇,渐渐的,依晨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少,从心里高兴不起来了。
每天天没亮,凌宇又出去了,拖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走远,依晨的心却越来越沉重了。
这天,凌宇慌慌张张提前下了班,回到家里,脸上还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态。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早下班?发生什么事了吗?”
开始凌宇支支吾吾地搪塞着,怎奈禁不住依晨的再三追问,他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原因。
“我,我发现今天来滑雪的一群年轻人,是华盛顿大学的研究生,那里面好多是我带的学生。”
“所以,你就吓跑回来了?”
“我,我怕被他们发现,那样很难堪。”
依晨看着全身厚厚的棉服,显得超笨重的凌宇,什么都明白了,说不定,他也嫌弃此刻的身份。
凌宇好像看出了依晨的难过,转而笑着打趣道:
“也许我多想了,你看看我这样子,他们认出来才怪呢!”
是啊!那被山上寒风吹得爆皮的脸,再也不是当年白白净净的儒雅书生了,而如今完全成为了粗糙的山里大汉,紫红的脸上,带着农民的质朴,再也找不到在讲台的影子了。
“凌宇,对不起,你应该属于他们队伍中的一员,是我连累了你。”
“瞎说什么,我喜欢这种单纯的生活,只要和你在一起,比这个条件还艰苦的地方,我都觉得幸福。”
“看你这样,我真的好难过。凌宇,我们不干了,回美国,好吗?”
“丫头,你以为我真的为了生活在打工吗?不是的,我想体验生活,为我们将来做准备。”
凌宇说的很轻松,但在依晨眼里,看着男友的那张脸,简直是在遭罪。
依晨哭了,她抚摸着凌宇已经长出的胡须,坚定的说道:
“凌宇,我们回去吧!我想家了。”
“没出息,咱说好了,只要有你就足够了,想什么家呀!”
“我想念晨了。”
“先忍耐一下,镇长已经说了,再干几个月,就把靠近滑雪场的那几间小木屋给咱们做婚房,到时候,全镇的人都来祝贺我们新婚快乐,到那时,我们可以让念晨过来,做我们婚礼的见证人,好不好?”
“好,我听你的。”
依晨虽然答应了,但她的心好像已经做了决定,她不能再连累凌宇了。如果继续和自己隐居在这里,她怕这个男人要废了,不仅他的精神,还有他的身体都要垮了,更可怕的是,他的理想信念也会随着生活的奔波,慢慢消耗殆尽,最后变成一个每天想着养家糊口的滑雪场工人。
依晨不允许心中的男神变成这样子,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身上。
她不能再拖累凌宇了,她担心到最后,两个人会和其他夫妻那样,相互指责,相互抱怨,最后走向崩溃。
因为她对自己没有信心,父亲的死,已经让她内疚到抑郁,再加上凌宇,她也不想担此罪责。
傍晚的时候,这群从美国华盛顿来的学生,又在住所旁的草地上,围着篝火,开起了party。
这些年轻人真活泼,他们跳着大学时期的舞蹈,唱着最流行的歌曲,今夜,他们要玩嗨了。
隔壁那间茅草房里,凌宇和依晨倚在窗户旁,笑着欣赏这群年轻人的快乐时光。
依晨蓦然回首,她发现在凌宇深邃的眼眸中,发现了一种原来没有的羡慕。
是啊!他本该属于那里的一份子。
依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