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星盈心理防线全面崩塌。
不懂为何多年追逐,正确要面对如此结果。
“姑母,我们自幼一同长大,你是知道我对其情意如何深重,我不能没有他。”
钟星盈就势跪爬到了皇后跟前,那柔弱无骨的手拽着女子的华服。
“姑母,您自幼是最疼我的,此事…还求公母帮一帮我。”
皇后见此,也狠了心别过脸庞,几欲开口却终是无声。
好在拂衣嬷嬷却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钟姑娘莫急,眼下虽万事已停,可却不代表以后并无机会。”
“什么机会?”
钟星盈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双眼眸死死地盯在拂衣嬷嬷身上。
拂衣嬷嬷叹了口气。
不过是一句随口安慰之言。
实在不曾想到眼前之人真有几分求知。
愣了半晌。
拂衣嬷嬷才开口。
“若有朝一日三皇子可以登基为帝,那时…”
“拂衣,闭嘴!”
皇后有些慌乱的瞪了拂衣一眼。
“本宫能帮你的,都尽力而为,可如今……”
终究是已然没了办法。
拂衣的话虽未说完。
却也留了星星点点在女子心头。
若是想得此等婚事,如今唯一的阻拦,便只是当今君上。
若是没了他……
钟星盈神色有几番变化,随即开口告辞。
“既然姑母铁了心不愿帮助盈盈,那盈盈也不再为难姑母,先告退了。”
皇后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
钟星盈走出皇后宫中时,正好偶遇前来请安的七公主。
七公主瞧见她,那明媚的眉眼中染了几分愧疚。
“盈盈。”
七公主万不曾想到自己好心做坏事。
更是直接毁了自家姐妹多年期待的婚事。
“见过七公主。”
钟星盈神情淡漠,无昔日闺中旧友模样。
七公主虽心寒,也知是自己有错在先。
“盈盈,此事是本公主对你不起,本公主心中愧疚许久,往后若有需要本公主帮忙之处,你尽管来寻。”
钟星盈仍旧毫无任何动心。
“是,家中还有诸多琐事,盈盈已留在宫中多日,怕也不能再拖,今日便向公主辞行。”
他们二人之间似乎已存了一道看不见光影的墙。
无论如何靠近彼此都会有所隔。
七公主虽心中不满于此,却终究落下帷幕。
“好。”
——
接连几日。
楼素雪郁郁寡欢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虽说江弥的婚事彻底告吹。
可却仍不让其高兴半分。
“你何须如此难过,钟星盈同五哥的婚事如今已被父皇压下,就说明你还有机会。”
宁安公主坐在楼素雪身侧。
二人席地而坐,那锦衣华服上也染着几分尘埃。
“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楼素雪没有告知宁安公主心中所想。
可见楼素雪如此模样,反而宁安公主心中更有愧意。
“听说钟星盈要离宫了,然而这宫中流言四起,说是这场婚事终究落败,是因为…”
“因为我心中妒意横生,所以故意迫害之?”
楼素雪看向远处的地面。
白雪已然几乎全已消散。
土壤也露出了它原本的灰黑色。
地面上也多了几处灰尘。
即使有人日夜打扫,这也不能半分灰尘不存。
“我…”
宁安公主原本以为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根本不曾听闻外界这些谣传。
不曾想这一切皆在钟星盈心头。
“本公主还以为你并不曾听此谬论,还想着……”
宁安公主不敢在其面前提出此事。
就是怕在其伤口上再度撒盐。
不曾想这些言论早就已经不曾拦在这高墙之外。
“众口铄金,就算我并不当真,可这宫墙之内,又有多少张嘴,如何能堵得过来。”
楼素雪到丝毫不介意。
心中清明,自然毫不在意外界所传。
“你倒是逍遥自在,丝毫不在乎外界所传,可真不怕我五哥被人抢走!”
“那我能有什么法子?”
楼素雪转过身看着宁安公主,“我的出身,九族,足以证明我与其并不般配,陛下是绝不会允许我同他有什么。”
江弥之身,其娶的妻子家世最为重要。
钟家自然可以视为良配。
只可惜钟家已然出了一位皇后。
不然钟星盈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不过没了钟家,还有王家李家。
终究这朝堂之上,也并非是一家独大。
可是小小楼氏,尤其楼素雪还是楼氏弃女,可不堪与之为配。
“你莫要如此低贱自己,本公主说你…”
楼素雪摆手,打断了宁安公主的言语。
“臣女是何等出身,心中清明,说句歹话,如今的臣女,与灵犀等人有何不同?”
甚至灵犀,他们还有能熬得出头的年纪。
也有能离开这宫中的机会。
可是她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
身为公主陪读。
一切婚事皆由当今天子与皇后共商。
皇后如今被楼素雪已经得罪了个干脆。
若真拿不下江弥。
不知往后会是何等境地。
“都怪本公主,若非是本公主央求你救救五哥,你也不会如此铤而走险,甚至…”
用此中事而得罪七公主,更让皇后在陛下眼前抬不起头来。
楼素雪扯出了一抹颇有些难看的笑意。
强忍着心中酸涩。
“无妨,公主,臣女身为你的伴读,能解你一时忧虑,臣女死而无憾。”
楼素雪如此忠贞。
让宁安公主的心再次波动。
也暗自发下誓言。
绝对不会让楼素雪就此受尽委屈。
更不会让楼素雪婚事任由皇后随意分辨。
——
钟家的事情也传得让朝中之人,人心惶惶。
就连楼家也颇有紧张之意。
是日午后。
庄家外公瞧着突然踏足庄家的楼老爷。
眼眸之中却毫无半分欢喜。
“你还来此作甚?上次来你要了芙蓉而去,这次难不成还要让……”
他那双姝皆为楼家而死。
如今便只剩下这两个孩子。
难不成他也仍旧不肯放弃。
“不知庄大人可曾听闻钟家之事?”
此事闹的京城沸沸扬扬怎会不知?
“你想说什么?”
“陛下素来关怀皇后,从不曾降罪于钟家,可此事……”
陛下看中江弥。
若真不曾疑心钟家,此种婚事也属上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