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同带着锋芒的利刃,毫不留情地穿透蕾丝窗帘的缝隙,在色泽深沉的红木地板上切割出细长而冰冷的光影,仿佛是命运的刻刀在无声地雕琢着什么。林风从一夜无眠的煎熬中艰难地挣扎着起身,额角还残留着细密的冷汗,在晨光下微微发亮。他的指尖抚过丝绸被面,那触感冰凉而陌生,像是某种不属于他的奢华,又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如今身处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异境。昨夜那条匿名短信像根淬了毒的刺,深深扎在心底,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隐隐的刺痛。此刻,他目光死死盯着床头柜上那部陌生的智能手机,屏幕漆黑如深不见底的深潭,仿佛随时会吐出新的秘密,又或是将他仅存的那一丝安全感无情吞噬。
楼下飘来桂花糕的甜香,混着苏宅特有的檀木气息,本应是令人愉悦的味道,此刻却让林风的胃中一阵翻涌。他强撑着精神,套上管家准备的藏青色衬衫,袖口还带着熨烫后的余温,可穿在身上,却像是束缚他的枷锁,每一个褶皱都让他感到不自在。刚走到楼梯转角,雕花屏风后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清脆而突兀,紧接着,苏瑶那清脆的声音穿透而来:“爸,林大哥对汉代机关术特别了解,说不定能帮上忙......”
“住口!” 苏震天的怒吼如惊雷炸响,震得头顶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无数细碎的光斑在墙壁上疯狂跳动,仿佛是被困住的灵魂在挣扎。林风僵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雕花扶手,木刺扎进掌心,钻心的疼痛都无法让他回过神来。片刻后,苏震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吐信般清晰,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与警告:“有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城西的事,连你母亲都不能说。” 那话语中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结了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林风深吸一口气,故意将脚步声放重,伪装出一副从容的模样。苏震天瞬间恢复了儒雅的外表,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要将他看穿。“小林醒了?快来尝尝王伯的手艺。” 苏震天的语气看似温和,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骨瓷碗里,白粥表面凝着层琥珀色的油花,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某种神秘的液体。旁边碟子里的桂花糕精致得像艺术品,可在林风眼中,却只让他想起古墓里发霉的干粮,胃部又是一阵抽搐。
“谢谢苏先生。” 林风刚拿起银勺,西装内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震动声如同死神的叩门声,让人心惊肉跳。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 “未知”。他余光瞥见苏震天握筷子的指节发白,青筋暴起,心中警铃大作。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电流杂音中传来沙哑的冷笑,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恶意:“林公子,对现代生活还适应吗?”
苏瑶的汤匙 “当啷” 一声掉进碗里,白粥溅在桌布上,宛如一幅抽象的血画,为这紧张的气氛更添了几分诡异。林风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可声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对方故意拖长尾音,背景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呀声,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金属摩擦声,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而神秘的机械迷宫,让人不寒而栗。“重要的是,城西仓库地下三米,埋着和你玉佩同样材质的东西。不过......” 话音突然变得森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北风,带着死亡的气息,“那里现在有九道机关,活人进去,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苏震天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指甲刮过黑板,让人浑身发颤。“骚扰电话就该拉黑!” 他伸手要夺手机,林风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狠狠撞上雕花餐边柜,青花瓷瓶剧烈摇晃,瓶身上的龙纹仿佛要破瓶而出,充满了威慑力。苏瑶慌忙扶住花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与焦急:“爸!你吓到林大哥了!”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此刻停滞。林风盯着苏震天骤然收缩的瞳孔,突然想起昨夜新闻里那些青铜箭矢,心中的疑惑与警惕达到顶点。他将手机屏幕转向对方,语气带着试探:“苏先生对汉代机关术也有研究?那您看这条短信 ——”
“叮!” 电梯抵达的提示音突兀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踩着细高跟走来,栗色卷发在晨光中泛着光泽,却像是带刺的玫瑰,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扫了眼剑拔弩张的三人,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藏着说不出的深意,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苏董,董事会提前了。”
苏震天瞬间恢复威严,整理西装的动作优雅而克制,却难掩眼底的阴霾。“小林,今晚我让人送你去酒店。” 他转身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话语中带着威胁:“年轻人,好奇心太重,容易惹祸。” 那话语中的寒意,让林风后背发凉,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潜在的危险。
深夜十点,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车窗,仿佛上天在为即将发生的事哭泣。林风蜷缩在出租车后座,望着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光斑,如同妖异的符咒,在黑暗中闪烁。短信里的坐标不断在手机地图上闪烁,像颗跳动的心脏,又像是死神的倒计时,每一次闪烁都让他的心跳加速。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他,眼神中带着警惕:“后生,这地儿半年前就拆迁了,啥都没有。” 那话语中的好心提醒,却让林风更加坚定,他知道,那里一定隐藏着重要的秘密。
穿过杂草丛生的铁门,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荒凉与恐怖。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在风中呻吟,如同垂死者的呜咽,墙面上 “危险建筑 禁止入内” 的警示牌歪斜着,红漆剥落得像干涸的血迹,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林风摸出从苏宅厨房顺来的手电筒,光束劈开黑暗的瞬间,他倒抽一口冷气 ——
满地箭矢插在水泥地面,尾羽上缠绕的麻布浸透暗红,在光束下显得格外狰狞。这些箭矢的三棱箭头泛着青黑色,和他在古墓中见过的制式一模一样,箭头还残留着未干涸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仿佛沾染着无数冤魂的气息。更诡异的是,墙角堆叠着半人高的木箱,缝隙里露出青铜角兽的轮廓,正是古墓中机关兽首的残件,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复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子,胆子不小。” 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恶魔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林风本能地滚向旁边,一柄淬毒的匕首擦着耳垂钉入墙面,木柄上缠绕的红绳还在微微颤动,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擦肩而过。黑暗中走出三个黑衣人,为首者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眼洞处闪烁着幽绿的光,如同野兽的眼睛,充满了威慑力。“拿命来换秘密。”
战斗瞬间爆发。林风抓起地上的箭矢格挡,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响,如同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左侧黑衣人甩出链锤,铁链破空声尖锐刺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他侧身避开,后背却撞上木箱,碎裂的木板中,一尊完整的青铜兽首滚落,双眼镶嵌的夜明珠突然亮起,照亮墙上诡异的星图 —— 和古墓主墓室的壁画如出一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秘密,让人不禁对其背后的故事浮想联翩。
“原来在这里!” 青铜面具人突然变招,匕首直取他咽喉,速度快如闪电。林风脚下踩到凸起的砖块,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瞥见地面裂痕中露出半截玉佩。那温润的羊脂白玉光泽,分明是祖父传给他的家传玉佩,此刻却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天窗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下。白影闪过,叶灵儿凌空旋身,绣着金线的靴底狠狠踢在面具人太阳穴,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力量感。她腰间软剑出鞘,剑光如银蛇狂舞,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林家的东西,你们也敢碰?”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充满了霸气,仿佛是守护家族宝物的女神。
黑衣人愣神的刹那,林风抄起青铜兽首砸向地面。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地砖如多米诺骨牌翻转,露出下方刻满卦象的青铜转盘,古老的符文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叶灵儿拽着他后退,身后的箭矢陷阱暴雨般射出,钉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发出密集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丧钟,让人后怕不已。
“想活命就跟我走!” 叶灵儿的软剑劈开铁锁,潮湿的夜风卷着雨水灌进来,带着一股寒意。林风最后回望那枚玉佩,却见青铜面具人已经俯身拾起,面具缝隙里飘出阴森的笑:“林公子,咱们很快会再见的......” 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