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同被污染的黑血,浓稠地泼洒在黑市主街。沈砚攥着染血的发簪与沙漏残片,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眼前,仇百川的摊位扭曲成一座记忆晶片构筑的棱台,每一片悬浮的晶体都流淌着银河般的光晕,却泛着尸体腐坏时的青灰。晶体表面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脸轮廓,眼球处黑洞洞的窟窿正朝着他转动,仿佛在无声地计数。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星陨诅咒在胸口剧烈震颤,那种疼痛好似有无数细小的钢针,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
胸口的星陨诅咒突然剧烈震颤,沈砚踉跄着扶住墙壁,指节在斑驳的墙面上抓出五道血痕。他看见自己映在晶面的倒影正诡异地扭曲,瞳孔深处有幽蓝的纹路如活物般生长。塔顶传来齿轮咬合的刺耳声响,仇百川的身影在氤氲雾气中若隐若现,手中 “熵墟行者” 戒指渗出的蓝光,宛如从深渊爬出来的触手,顺着地面的裂缝蜿蜒向他。当蓝光触碰到他的靴底时,他感觉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腿部往上窜,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拽出来。
“欢迎回来,我的提线木偶。” 仇百川的声音像是生锈齿轮摩擦出的嘶鸣,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颤音。随着他张开双臂,所有记忆晶片同时亮起,拼凑出的却不是时间管理局的建筑 —— 而是沈砚自己被钉在手术台上的画面。幼年的他背部皮肤被剥开,暗红的血肉间,星陨诅咒符文正如同寄生的藤蔓疯狂生长。“命运钟楼里的密钥,能让你看清所有真相…… 前提是,你能承受得住。” 沈砚盯着画面中手术台旁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人手中的手术刀上,闪烁着和 “熵墟行者” 戒指一样的蓝光。
沈砚的链刃本能地出鞘,却在半空中凝滞。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身体强行扭转朝向高塔。星陨诅咒在血脉中沸腾,他看见自己的指尖裂开细小的缝隙,暗金色符文如同寄生虫般从皮肤下钻出来,与戒指的蓝光产生共鸣。视野边缘开始扭曲,无数锁链从虚空中伸出,缠绕住他的四肢,而远处仇百川的脸正在不断放大,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漆黑的牙齿。他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锁链越勒越紧。
“不……” 沈砚咬破舌尖,血腥味却让诅咒愈发癫狂。他的意识坠入黑暗的漩涡,深处传来无数人的尖啸,其中夹杂着母亲临终前的呜咽。就在瞳孔即将被黑色完全吞噬时,一道清冷的银辉刺破混沌 —— 墨菲的少女形态在他意识海中浮现,她的裙摆流淌着破碎的星图,伸手触碰他额头的瞬间,沈砚听见了齿轮倒转的声响。“看清楚,这是时间囚笼的锚点。” 墨菲的声音混着水晶风铃的脆响,沈砚的记忆突然被撕开 —— 三年前的雨夜,母亲将发簪塞进他手中后,转身冲向一群戴着沙漏面具的人。那些人手中的权杖顶端,赫然是与仇百川戒指相同的暗金符文。
他猛地睁眼,链刃上的龙血符文与墨菲的记忆能量共鸣,绽放出刺目的光芒。“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沈砚的怒吼震碎身边几片记忆晶片,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眼睛,疯狂眨动着。仇百川脸色骤变,高塔顶端的晶面全部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猩红符文,光网如同活过来的巨蟒,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下来。光网接触到沈砚的瞬间,他看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网格中挣扎,那些人脸中,有一张正是他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好友,此刻正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盯着他。
光网接触到沈砚的瞬间,他看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网格中挣扎。这些人脸有的是黑市的商贩,有的是曾经追杀他的赏金猎人,此刻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沈砚握紧链刃,龙血符文开始逆向旋转,每旋转一圈,他的皮肤就浮现出更多暗金纹路,仿佛有另一种意识正在觉醒。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逐渐变得冰冷,那些曾经珍视的情感,正在被一股陌生的力量一点点剥离。
“这是时间管理局第九层封印的力量,你以为能抗衡?” 仇百川甩出缠绕黑雾的锁链,锁链末端是一颗镶嵌着紫色晶体的骷髅头,晶体中隐约有一张人脸在扭曲嘶吼。沈砚侧身躲过,却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小的沙漏图案,每一粒金色沙粒的流动都在减缓他的动作。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声在耳边如擂鼓般响亮,他知道,自己正处于生死边缘。
链刃与盾牌碰撞的刹那,沈砚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他低头,看见发簪正发出柔和的光,映出盾牌内侧的刻痕 —— 那是母亲名字的缩写。怒意如同火山爆发,沈砚调动体内翻涌的力量,链刃红光暴涨。“你以为篡改记忆就能操控我?” 他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回响,光网在这股力量下开始崩解,露出仇百川惊骇的表情。但随着力量的爆发,他体内那股陌生的意识也变得更加强大,开始侵蚀他的理智。
最终一击时,沈砚的瞳孔一半幽蓝,一半漆黑。链刃刺破戒指的瞬间,他听见无数锁链崩断的脆响,同时有某种冰凉的东西渗入心脏 —— 那是神性的低语,在诱惑他彻底抛弃人性的弱点。但沈砚看着仇百川破碎的戒指中,掉出半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照片背面用鲜血写着:“记住,你是人类。” 他握紧照片,将那股冰冷的力量强行压制。然而,就在他压制住神性的瞬间,远处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巨大的眼睛从缝隙中缓缓睁开,冷漠地注视着他。
“现在,告诉我真相。” 沈砚的链刃抵在仇百川咽喉,声音却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