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妩打量着她们,姑娘们也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美人。
她们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居然开了间酒坊,现在还要招她们来当伙计,这以前都是男子干的事啊。
她们原先能干的活计就是被拘在家中绣花,眼下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也能养家了,不由生出几分激动。
李妩笑了下:“既然你们来了就都留下吧,每日就负责打扫打扫铺子,有客上门迎一下。”
“铺中也有雅座,若有想在铺里喝酒的客人就带他们去位置上就成。”
“如果遇到要谈买卖的客人就带着她\/他来找我,或者找这位江掌柜也是一样的。”
“咱们酒坊上门可能多是些女客,大家都嘴甜些,就算是汉子来买酒也没什么,大家出来干活,没那么大的男女大防,记着了吗?”
“说话行事要得当,千万别冒犯客人,若是遇到难缠的,就让铺中汉子们去攀谈,你们不得硬来知道吗?”
李妩转头对铺子中其他汉子说道:“你们也是,现在大家都是铺中伙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平时不得言语挑逗姑娘们,让我知道了,就收拾收拾滚出去。”
铺中的众人齐齐行礼:“知道了,掌柜。”
李妩点头。
“嗯,冯枝你带姑娘们去认酒,顺便带她们熟悉熟悉酒坊。”
这边李妩安排着铺中事务,陆辞与赵乐笙在峰烧坊会面。
赵乐笙看了眼对面冷冰冰的男人,心里暗叹,这个月来与他对账的怎么还是陆辞。
陆辞看完账本,眉心一皱,赵乐笙立即说道:“怎么,我可没偷奸耍滑,你要不信,自己算一遍就是。”
“为何你县中的盈利这般少?”
陆辞开口问道,按道理,县里有三家大满酒坊,数量比镇上多,铺子也比镇上大,可赚的的银钱并没有比镇上多多少,账本是对的,张强跟白秀给他的账本与赵乐笙给他的一样,除去他们三人狼狈为奸,就只有……
陆辞看向赵乐笙:“县里发生什么事了。”
赵乐笙摇头,信誓旦旦道:“你也知道,现在凛冬,收上来的粮食少了,酿出的酒自然就少了。”
陆辞不置可否,冬季各户人家都在囤粮,采买的上来的粮食确实逐渐少了,就是镇上的酒坊也受影响了。
陆辞对赵乐笙说道:“距山阳县不远的地方有个双湾镇,那个镇在山阳县粮食比较富余,你让采买的人去那处买。”
赵乐笙点点头:“知道了。”
他何尝不知道双湾镇粮食多,可是他根本买不到粮食,该死。
赵乐笙问道:“李掌柜什么时候回来,她去哪了?”
陆辞眼皮淡淡一撩:“我夫人去哪你何须挂念,赵掌柜想想如何将铺子经营起来才是正事,还有,答应给我夫人另外的那一成盈利至今没个影踪。”
*
两人谈完后,秦韦推着陆辞出了门。
等人走了,赵乐笙气的将账本摔在桌上:“这人就是悍匪。”
一个瘸子后边还带着两个断臂,一个瞎子,吓唬谁呢,悍匪,悍匪!
赵乐笙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不止为陆辞,更为他爹。
呵,他在山阳县的铺子赚了钱,原本以为他爹会多分给他些铺子,结果他爹只是让他把酿白酒的法子交出去。
哼,想捞油水也得先给点好处吧。
赵乐笙不由冷笑,他爹要是不表示,他这个当儿子自然也就听不明白他爹说的什么,果然嫡子就是嫡子,他爹这是想拿他为他的好大哥铺路呢,看鹿死谁手。
陆辞出了门,对张正说道:“张正,去县里探查一番,为何县里的大满酒坊一月采买的料子这么少。”
冬日采买粮食是不容易,但也不至于这么少,除了他们在账本上做手脚,恐怕就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了。
陆辞回了府,现下隆冬,院子的树 -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一片,死寂的慌,乔安正在檐下扫雪,见陆辞来了,立即行礼:“老爷回来了。”
“嗯。”
玉霞此刻也在院中,两人行完礼后抬头,陆辞已经被推着去书房了。
玉霞跟乔安看着清清冷冷的人,不由都在想:夫人什么时候回来,院中近来是越来越冷清了,他们有时连话都不敢说。
玉霞叹口气,还有她妹妹玉碧的事,眼下,她娘将玉碧安顿在外头,可始终不是个办法,等夫人回来,求求夫人能不能饶了玉碧,让她回来。
陆辞没去书房,转去了后院,正拿着鱼食喂鱼。
一条条红尾是院中唯一的颜色了,倒是给沉闷的人添了丝生趣。
过几日恐会更冷,想来河面上就要结冰了,陆辞突觉迫切,转头吩咐秦韦:“收拾收拾,明日去常溪。”
阿妩前两日来信,说她会尽量赶回来,可是陆辞实在忍不住了,万一湖面结冰,阿妩就得一个人在常溪了,他真的十分想她了。
“是,老爷。”
还有一月,就是元正了。
陆辞带着黄齐去了酒坊,铺子中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年关将近,各家各户都在采买年货,过年酒也必不可少,铺子反倒更热闹了。
陆辞喊来马六,说道:“这月十八,让汉子们都歇了,从明日起,把歇业告示贴到门上,近来,铺中可能会更忙,辛苦马掌柜。”
“ 铺中每个伙计这月月钱多发二两银子,从我这边盈利里扣。”
陆辞跟马六未避着人,有伙计在旁边听到了,嘴角一咧,笑道:“多谢东家,祝您跟掌柜的和和美美。”
陆辞不由勾唇:“嗯。”
等陆辞走了,马六拉着刚刚的伙计问道:“刚刚东家是笑了吧,不会是俺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