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妩接过敷在陆辞腿上,这草药止血是极好的,也是她从书上看来的,她以前受伤也会用,将陆辞的腿用白布缠上,李妩松了口气:“好了。”
随即浑身一软,又坐回地上了,李妩抬头与陆辞对视,那人眼眶都是红的,还对着她笑呢,李妩不由的骂道:“疯子!”
明明心里酸涩不已,嘴角也克制不住跟着翘了上去。
陆辞看着李妩的笑容,因为见的少,显得极为珍惜,不由得想着,要是她每天这样对他笑笑,那该多好。
王婶打断这两个人的傻乐,对着陆辞说道:“还笑,两个疯子,得亏命大,那书上也不知是真是假就敢让李妞子动手,有几条命够花,没疼死你。”
随即指着李妩:“你也是胆子大,人肉都敢割,弄死了你是不是得赔命,胡闹。”
王婶以为是陆辞从书上看的,毕竟她没听李妩说过会识字,李妩对陆辞眨眨眼睛,让他保密,陆辞不作一语,只瞧着李妩。
这时天已经亮了,村里有人起了,鸡鸭等畜牲也醒了,在圈里叽叽喳喳的叫着,村庄活泛起来。
王婶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说道:“行了,我也要回去了。”
随即看着陆辞:“你无事也跟着我出去吧,要是被人瞧见你从李妩屋里出来,村里风言风语可不得了。”
这陆辞还喝了点酒,醉醺醺的从李妩房子里出来,到时候没发生什么都解释不清,还是跟她一起走了最好。
陆辞看了一眼李妩,咬牙拄着拐杖跟着王婶出去了。
李妩担心的看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身上的药劲没那么大了,还是有些乏力,也懒得去送他们了,坐在桌边看着,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陆辞跟王婶分开,一瘸一拐的朝家里去了,他现在浑身烫的很,前世李妩帮她刮完他也起了好一场热,恐怕现在也不例外。
刚处理过的腿痛的他都想锯掉了,不过想到李妩刚刚那么温柔的给他处理,眼里浓浓的担心,没错,就是担心,陆辞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他可能真的疯了。
陆辞此刻两眼发黑,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没朝家走,去了村里的药堂。
虽是药堂,其实也只是卖偏方的;开药堂的,也不是真的大夫,只不过是在镇上药铺里当过伙计,平日里耳濡目染,识得一些草药,便回村里开了间药堂。
治什么的都有,人吃的,兽吃的,时灵时不灵,死马当活马医吧,陆辞嘲讽一笑,拿着两包药往家里去。
今日村长要查偷鸡一案,单凭一个梯子肯定无法找到凶手,那梯子要是被人借走用过,没准还能有人指认一二,不过陆辞觉得毕三应当不至于这么蠢。
那梯子看不出什么时候造的,或许是毕三来陆家村的第一天,左右不过两个月,看上去新的很,不像有人用过,做工也简陋,几块木头一搭就完事,决计查不出什么。
再说李妩的鸡也没被偷成,没什么损失,估计陆启年去李妩那做做样子,安抚一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但村长再怎么都会装模作样的在村里头盘查一番,这时人人自危,村里出了个贼,大家晚上警惕性都会提高。
若毕三陆狗不想被抓,最近应该会消停点,至少不会在村里对李妩下手,李妩中了软筋散,这药效一两天内不会完全消散,她四肢无力,定是不会出门,只要她不出门,毕三陆狗就找不到机会动手。
陆辞喝下药后,想着李妩现下是安全的,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双眼一闭,便昏死过去。
陆辞没猜错,陆启年这一天下来带着村里的几个汉子在村里查了查,一番折腾下来,却毫无头绪,压根找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惹得名声哀怨。
陆启年冲汉子们挥挥手,转身去了李妩家的方向。
李妩此时刚吃过饭,她手脚乏力,倒也没干啥,坐在院中编竹篓,见着村长过来,立刻上前将门打开,问道:“村长,咋样,找着了吗?”
陆启年摇摇头:“哎哟,李妩,你这鸡也没被偷,就算了吧。”
李妩撇眉:“有没有怀疑的对象,这一天下来不能什么也没问出来吧,里正,你可不能包庇啊。”
陆启年还真什么都没问出来,一时也恼了:“怎么说话的,你看看你,自从来了我们村,闹出多少事。”
他指的是李妩的那些荒唐的谣言。
李妩也不敢跟里正闹脾气,当年也是陆启年同意,让她上户籍,蔫巴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陆启年面色稍缓:“行了,这也查不出来什么线索,你那鸡也还在,改天村里开个会,警告一下就行了。”
“哦,那那个梯子呢,被谁拿去了?” 李妩试探的问着。
“没人要,还在祠堂里,怎么,你要?”
“哦,我不要,村长慢走。” 李妩摇头。
李妩看着村长离开,心里叹口气,回头看向自己的屋子,还有点害怕,出去在院子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心下稍安。
除此之外,李妩惦记着陆辞的腿,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皱了下眉,将门锁上,往陆辞家走去,来到陆辞院门口,开口喊了声:“陆辞。”
等了一会那人也没出来,李妩眉心皱起,平时一喊就出来了,怎么没动静?不在家?不可能,他家院子的门没锁,心道不好:“陆辞,我进来了?”
李妩推开门往里边去,正屋也没看见人,闻道一股药味混着血味,李妩对他家不熟,也不知道哪儿是他的卧房,开口说道:“陆辞,你再不出来,我就硬闯了。”
循着血腥味最重的屋子,李妩一推开门,陆辞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腿上缠的布也沁满了血,当时就慌了,扑到床边:“陆辞,陆辞。”
“怎么会这么烫啊?怎么办?”
陆辞恍惚中好像听到李妩在哭,想让她别哭,但是说不出话。
李妩擦了眼泪,跑去拉牛车的大叔家里,让他把牛车租给她,然后跑回家,拿上钱,又跑去王婶家,闯了进去。
王春花此时正在吃饭,看到李妩满眼通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