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域的灰雾在天命剑刃上凝结成霜,陈玄单膝跪地,看着敖穹的机械头颅在脚下滚动。那头颅的眼眶中不再是机械齿轮,而是渗出暗红色的雾气,雾气凝聚成一枚跳动的眼球 —— 正是提及的 “天道眼球”,其表面流转的幽光与命运果实的因果种子形成诡异呼应。
“这是…… 天道的核心?” 林清缘的太阴灵体泛起涟漪,《太阴秘典》自动翻开至 “天道本源” 章节,书页上的古老插图竟与眼前眼球分毫不差,“传说中,天道并非完美无缺,而是……”
“而是孕育着自身的反面。” 陈玄接过话头,伸手触碰眼球表面。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识海:太古时期,神王秦苍以 “斩三尸” 之法分离天道恶念,却不知恶念并未消亡,而是沉入天道本源深处,化作 “虚无之主”;问道阁初代阁主在建立宗门时,曾与天道立下契约,表面守护天道秩序,实则镇压虚无之主的本源碎片 —— 这些画面与“时光殿秘典” 中 “三尸不灭,虚无永存” 的记载完全吻合。
眼球突然发出尖啸,投影出虚无之主的轮廓。那轮廓与恶念体如出一辙,却更加虚幻,隐约可见其体内缠绕着 “斩三尸” 时分离的恶念碎片。更骇人的是,虚无之主的眉心竟烙印着问道阁的符文,与核心封印的魔道符文同源。
“原来如此……” 陈玄握紧天命剑,剑身上的 “斩” 字剑意剧烈震颤,“虚无之主不是独立存在,而是天道的恶念具现。而问道阁,从创立之初就肩负着掩盖这一真相的使命。”
林清缘的灵体颤抖不已:“那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 璃月的转世,我的轮回,都是天道为了镇压自身恶念而设计的剧本?”
眼球深处传来敖穹的残响:“你们以为天命者是救世主?不过是天道饲养的猎犬罢了……” 机械音逐渐扭曲,化作虚无之主的呢喃,“秦苍,你逃不掉的,无论多少个轮回,你终将成为我的养料……”
陈玄猛然挥剑,将眼球斩成两半。裂痕中渗出的 “虚无之血” 与描述的如出一辙,触碰到他的皮肤时,竟响起无数怨魂的低语。他运转混沌道力净化血迹,却在其中发现了更惊人的秘密 —— 血迹中竟夹杂着观测者的原初代码,与诺兰遗留的数据完全一致。
“观测者……” 陈玄咬牙切齿,“原来他们不仅操控沧溟族,更与天道的阴暗面达成了交易。”
林清缘指着眼球碎片:“你看这里。” 碎片内部的问道阁符文正在重组,竟显现出 “虚数之海” 的地图轮廓,中央标注着 “观测者议会” 的坐标,周围环绕着九处发光节点,正是天命剑三残片、混沌源晶、魂道本源等关键道具的位置。
“这是……” 陈玄瞳孔骤缩,“观测者的‘天道实验’布局图。我们一直以为在对抗虚无之主,却不知自己只是他们实验中的变量。”
就在此时,敖穹的机械身躯突然自爆,一道流光突破熵域,向虚数之海深处飞去。陈玄本能地挥剑斩击,却只斩下一段影像 —— 那是域外古神的 “弦计算机” 界面,屏幕上跳动着 “虚数之海重构进度 99%” 的字样,画面中央悬浮着一颗黑色种子,赫然是心魔幻境中的 “虚无之种”。
“他们要创造新天道……” 林清缘的声音带着绝望,“而我们的宇宙,不过是旧天道的残片,即将被彻底抹除。”
陈玄握紧天命剑,三色道纹在周身爆发。他想起执尸秦苍的警示:“天道如环,你越想挣脱,便陷得越深。” 此刻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敌人不是虚无之主,而是将天道视为实验品的观测者,以及腐朽不堪的旧秩序。
“林清缘,” 陈玄转身望向她,眼神中燃烧着新的决意,“我们要做的,不是修补旧天道,而是 ——”
“而是创造新的可能。” 林清缘接过话头,太阴灵体与他的混沌道力共鸣,在掌心凝聚出一枚阴阳鱼形态的光茧,“就像命运果实的预言:‘斩三尸,合天道’,或许合的不是旧天道,而是超越其上的新道。”
熵域之外,古界的修士们目睹了这一切。叶尘站在问道书院的山门前,望着天际的三色道纹,握紧了手中的天命剑残片 —— 那是陈玄在交托给他的信物。他的混沌体突然发热,脑海中闪过 “因果献祭” 的画面,意识到自己即将肩负起新的使命。
虚数之海中,观测者议会的首席议员看着光屏上的陈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 9999 次实验虽然失败,但这个变量确实带来了惊喜。启动‘归零协议’的同时,准备第
次实验吧 —— 这次,我们将亲自引导天命者走向‘正确’的结局。”
陈玄并不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他弯腰拾起天道眼球的残片,发现碎片上的问道阁符文竟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纹路 —— 那是 “众生道纹”,与他在书院立下的 “道碑” 纹路如出一辙。
“走吧,” 陈玄伸手扶住林清缘,“我们回古界。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一是找到叶尘,二是修复命运果实,三 ——” 他望向虚数之海深处,眼神坚定,“是直面观测者,为这个宇宙争取一个真正的未来。”
林清缘点头,二人化作流光远去。他们身后,熵域彻底消散,露出古界湛蓝的天空。而在虚数之海的某个角落,一颗黑色种子正在悄然生根发芽,等待着下一次轮回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