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界深处,时空乱流如沸腾的墨汁翻涌。陈玄独自从新天域的时光殿出发,源晶碎片在丹田处泛起温热,仿佛在警示前方的危险。他轻抚胸前的阴阳鱼图案,那是与璃月青鸾剑共鸣的印记,此刻正微微发烫,似在呼应远处裂隙中传来的微弱波动。
“玄哥,裂隙内时光法则紊乱,需谨慎。” 林清缘的叮嘱还在耳畔回响,但陈玄知道,解析神王记忆的关键只能在此处寻得。他握紧时光之钥,金属表面的 “秦苍亲制” 刻痕硌入手心,这把前世神王所造的神器此刻正微微震颤,指引着裂隙的方向。
踏入裂隙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陈玄运转《太古神王诀》,混沌灵气在体表凝成护盾,却见周围的黑暗中漂浮着无数细小光点,如破碎的星尘般缓缓旋转 —— 那是 “记忆晶砂”。他伸出指尖,一颗晶砂轻轻落在掌心,瞬间爆发出刺目光芒。
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金碧辉煌的神殿中,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正是前世神王秦苍。他转身时,衣摆扬起的弧度间露出腰间天命剑的剑柄,与陈玄现世所见的残片一模一样。“璃月,今日便教你‘青鸾九变’的第三式。” 男子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少女踏剑而来,青色衣袂翻飞,正是前世身为弟子的璃月。她的剑势尚未完全展开,却已带出凛冽剑意。陈玄心中一震,这招式与现世璃月施展的 “青鸾剑意” 如出一辙,却又多了几分青涩。画面突然模糊,晶砂化作光点消散,周围的乱流却愈发汹涌。
“小心!” 熟悉的女声在虚空中响起。陈玄本能地挥剑,却发现手中并无兵器,只有源晶碎片发出耀眼光芒。一道青色剑光从右侧劈来,替他挡下一道裹挟着碎石的时空乱流 —— 是璃月的虚影。她的面容比现世更加年轻,眼中却已满是坚毅:“师尊,裂隙内的乱流会撕裂神魂,需以剑意稳固心神!”
话音未落,虚影消散。陈玄这才惊觉,自己的神魂竟已脱离肉身半寸,若不是璃月的提醒,恐怕早已被乱流冲刷得魂飞魄散。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凝聚神识,却见更多晶砂汇聚而来,在眼前拼出另一幅画面:血色战场之上,秦苍重伤倒地,天命剑断成三截,璃月浑身浴血,青鸾剑横在两人身前,挡住了虚无之主的致命一击。
“璃月!” 秦苍的怒吼中带着不甘与悲痛。陈玄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喉间泛起腥甜。画面中,璃月的嘴角溢出鲜血,却仍扯出一抹笑容:“师尊曾言,天道之下,众生皆需守护。今日,便让弟子守护您一次。”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青鸾剑也随之碎裂,唯有剑柄处的 “秦苍” 二字闪烁着最后一丝光芒。
剧烈的心痛让陈玄踉跄着后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入乱流深处。时空法则在此处彻底崩坏,他看见无数个碎片化的场景:林清缘前世身为太阴神女,在忘川河畔与秦苍共饮孟婆汤;张浩然的身影与虚无之主重叠,露出狰狞的笑容;还有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浑身燃烧着幽冥业火,在乱流中时隐时现。
“九幽冥凤......” 陈玄喃喃自语,想起第五卷中关于妖界的伏笔。那虚影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声音中竟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源晶碎片再次发烫,与虚影产生共鸣,陈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脑海中苏醒 —— 那是属于神王的记忆,关于坐骑九幽冥凤的片段,关于如何以混沌源晶凝聚其神魂的方法。
乱流突然平息,陈玄这才发现自己已置身于裂隙深处。四周的晶砂汇聚成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他略显苍白的面容。镜中,他的额间隐约浮现出一道黑色纹路,正是提到的阴影中的纹路,虚无之主的低语再次在耳畔响起:“你的道,不过是另一场轮回的开始......”
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一片虚无。源晶碎片在此时发出清脆的鸣响,一道流光从晶砂中飞出,没入他的识海 —— 那是一段关于 “斩三尸” 之法的记忆,与璃月展示的时光殿秘典内容相呼应。陈玄皱眉,意识到虚无之主的恶念体与自己体内的隐患之间,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
“三尸不灭,虚无永存。” 他低语着秘典中的句子,握紧了时光之钥。此刻,钥匙表面的纹路与裂隙中的时空法则产生共鸣,竟隐隐勾勒出妖界的轮廓。九幽冥凤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却清晰了许多,它的眼中倒映着妖界禁地的方向,似乎在指引陈玄下一步的行动。
当陈玄终于踏出时光裂隙时,天色已近黄昏。古界的天空中,一轮血色残阳正缓缓落下,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璃月和林清缘早已在裂隙外等候,前者看到他额间未完全消退的黑纹,眼神一凝:“你见到了...... 前世的结局?”
陈玄点头,将识海中的记忆碎片梳理一遍。林清缘递来一枚太阴灵珠,银辉笼罩下,他感觉神魂的疲惫一扫而空:“裂隙中的晶砂能具现化最深刻的记忆,但也可能被虚无之主篡改。玄哥,你确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全是。” 陈玄取出一块残留着血色的晶砂,“但至少,璃月前辈曾为保护神王陨落一事,是真的。” 他望向璃月,后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很快被坚定取代:“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但现世...... 我们还有机会改写结局。”
夜幕降临,新天域的源晶塔亮起微光。陈玄独自坐在塔顶,望着手中的晶砂碎片。碎片中,九幽冥凤的虚影仍在轻轻颤动,与他体内的混沌源晶产生微妙的共振。他知道,这是前往妖界的契机,也是解开自身隐患的关键。
“下一站,妖界。” 他低语,源晶碎片在掌心泛起微光,与远处的时光之钥遥相呼应。而在他看不见的阴影中,那道黑色纹路再次浮现,又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虚无之主的阴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