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心疼自己的妹子，也不卖关子主动道：“大概是中了慢性毒药，眼下还没找到解毒之药，说一两日会到一位民间高人，且试一试。”
沈云歌一句话也没说，先是怔愣住，怔了片刻才问：“他现在怎么样？”
是清醒着，还是昏睡着；是看起来还好，还是很难受？
她想问的细些，可终究只简单的用“怎么样”三个字来简单代替。
秦川看着她长大，对她太了解了，她问得简单，他便细细地答，道：“从昨晚开始出现晕厥现象，但会醒来，醒来后的意识也是清醒的，只是精神不济，胃口不好，偶有头痛。我走之前他是清醒的，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他不会轻易死。不会……”
秦川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沈云歌唇角勾了勾又道：“这辈子不会让你有机会再跟了别人。”
“……”沈云歌蓦然眉心一皱垂下眼皮。
秦川又道：“后来说完话又开始头疼，那许医士给他施了针便又昏睡过去了。”
听到他又头疼，又昏睡了过去，沈云歌一颗心又是一紧，知道他让秦川转告她的那些话一定是他怕她担心硬撑着说的。
她表情淡定，语气终于不自知地露出一丝急迫道：“请师父来，他老人家虽然平常不轻易制毒，但他擅长制药，各种软骨散、致幻药师父都会的，自然也会解毒！兴许就会解了他身上的毒。我这就去给师父写信。”
“写了，我已经写过了，已经送出两个时辰了。”
“……”沈云歌堪堪松了口气，又问：“是他的暗卫送去的吧？”
秦川看着她鲜少有的情绪波动觑目皱眉，点了点头。
心放下的注意到秦川微妙的表情，她有些心虚地掩饰：“那就好，好歹他帮过我，能帮他一点，也算还了他的人情。”
秦川表情不变地颔首：“嗯。”
沈云歌没再说什么，僵硬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
这两日教孩子练功依然继续，只是每每停下来时，秦川总能看到沈云歌暗自的发呆。
午时孩子们各自归家，秦川便道：“那民间高人当时今日或者明日会到，我一会去昭王府看看，你要不要去？”
“……”沈云歌被问得怔住，片刻后才道：“师兄你去就好了，我一个女子，不方便。”
“……”呃，好吧。
秦川独自去了昭王府。
这两日穆元湛一日中会醒着半日，有许医士每日用施针来调节阴阳平衡，除了头疼，体力不支外没有更严重。
秦川到时，他刚刚喝了一碗汤靠着床上的软枕与高公公说话，看到秦川时眼神对方身后探了探，没再看到什么人便收回目光道：“劳烦秦公子惦记。”
秦川拱手，他想说哪里是他惦记，但说了又违背了沈云歌不想与穆元湛有太深牵扯的心思，虽然那不是她的本意，但他这个做兄长的还是拥护她的。
他只道：“那个高人还没到么？”
穆元湛收回目光神，神色除了精神不济的苍白又添一丝落寞。
他不想沈云歌来看他，但她果真没有来心里又有些失落，收回目光没有搭理秦川便阖上了眼。
高公公接过话道：“快了，今晚前当是能到的。”
穆元湛随后才道：“你来的不巧，一会儿纯禧会来，你若不想见她，没什么事可以先离开。”
他倒不是不愿意纯禧跟了秦川，只是看秦川对自己妹妹没什么意思，便也不想让他们有太多的交集，毕竟，纯禧那丫头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若是秦川始终没有打算与他的妹妹有将来，还是少见的好，不然受伤的还是她。
纯禧和秦川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听到纯禧要来，秦川的神经还是紧绷了一下。
他眉峰不自觉地跳了跳，默了须臾道：“好，我本是想看看那请来的高人到底怎么样，既然这样，那我明日再来。”
秦川拱手行礼后转身要走，床上的人又忽然气息虚沉地问：“是她让你来的吧？”
秦川偏了一半的身子又转过来，他只看着穆元湛，竟是怔了半晌眼珠子一转才道：“算是吧，她说你帮了她那么多，能帮上你算是还人情了。”
他不想出卖他妹子，便按沈云歌的原话说。
穆元湛一张苍白、极虚弱的脸突然看起来更加泄了一口气的无力，他摆手，“你走吧。”
秦川心里觉着他可怜，同时也觉着自己妹子也可怜，两个可怜的人饱受着这情苦。
他再次转身，还没出了内殿的门便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略带激动地道：“老伯，你一定要救救我王兄，帮我王兄解了体内的毒，今后我把你当神仙供着。”
只听着一个和蔼中年男人的声音道：“能救人性命是老夫的荣幸，公主不必如此。”
秦川一愣，这声音？
随后听着外殿的门打开，不消片刻，便见纯禧和汤圆中间夹着一个长相很是正直，一身山野之人的灰色粗布短棉袄，背着一个包袱，看起来也比较黑，但是很筋腱的中年男人。
“父亲？”
众人都被秦川的一声父亲给震惊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在秦川和中年男人的身上游移着。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京都？”
秦不往也是一惊，“你怎么也在这里？云歌呢？”
先前沈云歌给舅舅江哲安去信的时候也一起给师父写了一封，同时寄在了舅舅的县衙。
秦不往便是从江哲安那知道了沈云歌的住址，他知道沈云歌是来查她母亲的死因的，一定是会与定安侯府牵扯不清，怎么他的儿子会在昭王府？
这兄妹俩怎么会与昭王扯上关系？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懵，秦川不方便过多解释只道：“昭王帮了云歌不少的忙，所以昭王病了，我来看看。爹你怎么会这么快来了京都？我才刚给你去了信啊？”
随后便听秦不往道：“我先前就出发了，走至半路，是在一家客栈认识了昭王殿下的人。”
秦不往北上进京途中在一家客栈遇到一庄山匪投毒事件，毒倒了住店的客人和掌柜，抢走了很多店里的钱财，有好多人中毒深几日昏睡呕吐不止，请了多少医士都没有解了那毒。
幸亏是秦不往进去投宿才帮他们解了毒，其中就有去安南寻高人的穆元湛的暗卫，这才跟着暗卫一路北上。
殿内的人这才听出了，秦川写信去请的高人就是他的父亲，也就是第一个暗卫南下正好遇到的这位高人。
这时又见听着纯禧欣喜又含羞道：“真是太巧了！伯父，我是王兄的妹妹，朝阳公主，也是云歌的好朋友，您一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