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能查到丹雪是这金楼的夫人,当也知道她骗了他。
沈云歌走向前装着镇定道:“王爷,奴婢见到人了,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穆元湛嘴角带出一丝笑,并没有看沈云歌道:“哦?我就说这金楼的夫人嫁给这家老板十年之久,与你说的进城时间相差甚远,看来真的只是名字相重而已。”
说罢他便抬腿走了。
沈云歌心里庆幸对方没有怀疑自己。
只见穆元湛走在街市嘴角露出招牌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瞳仁间深邃如潭。
汤圆赶着穆元湛的马车迎来,穆元湛多话不说一抬长腿上去。
沈云歌很自觉地与汤圆坐在车外。
汤圆谨慎地悄悄往边上挪了挪,争取不与旁边的人挨得太近。
车子回到昭王府。
沈云歌下了马车退到一边,穆元湛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踏下马车径直往大门内而去。
他跨着大步,很快消失在沈云歌面前。
在别苑一连待了十数日,回到王府玉华殿的第一件事便是被沈含玉泄愤。
她站在廊檐下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沈云歌脸上一抹讥笑,阴阳怪气道:“心里定是美死了吧,在别苑里是如何服侍王爷的?”
“揉肩?沐浴擦背?还是暖床?”
她在找茬,如何回答都是不对,沈云歌也不作答心里只觉着想笑。
也不知沈含玉这些日子是怎么煎熬过来的,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疯魔简直是对自己人生的亵渎。
沈含玉见沈云歌不搭理自己,知道对方是个冷傲胚子便也不过分气自己,变了法子冷声道:“今儿你就在这门外站着,不许去吃饭!”她恨恨地一甩袖子出了玉华殿去揽云院找穆元湛。
穆元湛却在书房,书房里有一个与他身形很相似的男人背影,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听到沈含玉找来他便迎了出去。
“爱妃怎的亲自前来,本王正要找爱妃一起同用晚膳。”
沈含玉深深觉着王爷心里第一的位置就是自己,刚刚对沈云歌的怒气此刻如风中云烟当即就散了八分,转为暗自的得意。
她步子轻盈,面露羞赧,娇娇俏俏地走向穆元湛,整个人尽显对眼前人的爱意。
她娇声唤:“王爷。”双手便去攀穆元湛的手臂。
穆元湛倏然一抬胳膊,手轻轻搭在沈含玉的肩将其一个转身道:“走,本王饿了。”
他又大步走在沈含玉身前,沈含玉便踏着小步子紧紧跟上。
二人相随回到玉华殿,沈云歌面色平淡站在门口。
穆元湛与沈含玉随意说笑着,俨然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将走到门前时他对遮月道:“去,让人多准备热水,本王今日与王妃同寝。”
他说罢眼锋略过沈云歌进了殿内。
此时的沈含玉却愣在门口,穆元湛的话让她如得雨露甘汁,高兴得已经不知该迈哪条腿进门槛了。
她抿着嘴,忍着笑瞥了沈云歌一眼,道:“不疑你去通知吧,还有,一会儿也由你服侍本宫沐浴。”
沈含玉下巴抬起,嘴角得意一勾进了殿内。遮月为他二人摆饭,沈云歌便下去通知,把穆元湛的沐浴热水一会儿送到玉华殿。
自他二人大婚以来已经快一个月,穆元湛终于治好他的隐疾了,才要圆房。
沈云歌心中嗤笑,却不知为何脑海里涌现在别苑时穆元湛与她一起逗大宝和那日她昏迷时他抱她回去,并替她擦药,喂她喝药的事。
入夜,沈含玉与穆元湛小酌几杯。
穆元湛在外殿美人榻上喝着茶,沈云歌便在外殿隔间的浴房为沈含玉擦背沐浴。
沈含玉今日又喝得身体软软的,脑袋晕晕的,双颊绯红的止不住抿嘴含笑。
沈云歌看着她一会儿抚摸自己的胳膊,一会儿又抬起腿自我欣赏的样子莫名心中反感,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事让她胸口憋闷。
好在她很着急,洗了不大一会儿便出浴。
她裹着一身薄透可见肌理的云纱寝衣,飘飘然走到穆元湛面前,含羞带娇道:“王爷,妾身洗好了。”
只见穆元湛呷了口茶挑眉一笑,抬手把玩了一下沈含玉腰间的纱带道:“本王不喜有光,把烛火全部灭掉,乖乖躺在榻上等着。”
沈含玉心中狐疑,她一直听说男人都喜好亮着灯的,怎么自己夫君竟然喜好将所有烛火都灭掉。
可既然是夫君喜好,那一切自然都听夫君的,自己也不会太害羞。
一旁沈云歌垂着眼皮,沈含玉回身看她,她便跟着沈含玉回了内殿,待沈含玉上了拔步床后,沈云歌便将几个灯架上的所有蜡烛吹灭出了外殿。
此刻几个粗使奴婢已经把水换好。
照常,沈云歌也要服侍穆元湛沐浴的,她却站在外殿踌躇不动了。
穆元湛又呷了口茶从茶榻上起身,声音淡淡道:“来帮本王宽衣。”
沈云歌抬眸看他,对方一脸肃然,眸中眼波清冷与她对视。
她想拒绝,可做奴婢的又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踌躇片刻便抬步向浴房走去。
穆元湛先一步进了浴房,温湿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沈含玉擦的香粉味,迷\/情又旖旎。
沈云歌只觉着胸口越发发闷,她多想赶快逃离这浴房,逃离这玉华殿,逃离这昭王府。
二人都直直站着,良久未动。
当沈云歌好不容易提起勇气缓缓抬手时,穆元湛却冷冷的,沉沉一声道:“出去,让高公公进来。”
“……”她倏地抬眸看他,他却面无颜色地目视别处。
又片刻后,她转身离开。
高公公不知何时守在了殿外,见到沈云歌出来他没说话只面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进去了。
一刻钟后高公公又出来将门关上。
随之外殿的灯烛也相继被吹灭,只留了一盏微微的烛火。
高公公离去,只留下沈云歌在殿外门口守着,这是沈含玉特意安排她值夜的,让她细细听着,她沈含玉是如何与夫君缠绵缱绻的。
月如勾。
沈云歌望着满天星,脑袋却像被闷了一棍,使整个人越发木木的。刚刚胸口的憋闷在这清新凉爽,甚至有点冷的深秋夜也没有缓解。
她怀疑自己是着了风寒生了病,随之猛力晃了晃头,在殿门外开始轻着脚力来回踱步,让自己身体放松下来。
走了两个来回后突然,殿内传来沈含玉悠扬的一声缱绻娇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