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佬有点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八名苗刀客,现在还被他藏着,他们也不可能主动暴露自己,所以卢佬有点好奇。
张浪笑道:“谁最后受益谁就有最大动机,不管袭击成没成功,卢霆都会因为这件事倒台,那么顺位上台的就是幕后黑手。”
谁能顺位上台?自然是第二位德高望重之人。
卢佬也笑呵呵道:“总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来老话也会出错,不过你说得太难听了,我可不是什么黑手。我交代过那几个娃子,最后时刻都会留手,伤不着你们。”
虚玄皱着眉道:“是我,没有们。”
张浪继续笑道:“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在场的只有你不是【邪门】的人,打你是私斗,够不上什么重罪。”
虽然桑太冲之前说得唬人,什么叛国重罪,但其实只对地级以上的事件才适用。
就纯粹吓唬老头玩儿。
桑太冲恶狠狠道:“借刀杀人,老头看不出来啊,你野心挺大,就不怕玩火自焚么?”
卢佬眯着眼睛微笑,却不回话。
张浪扯了扯桑太冲衣袖:“都说你演得太过了,怎么还串戏呢。”
桑太冲收回表情,挠头道:“没有吧,我觉得我演得挺好的,卢霆不是被我唬住了么?”
“那是因为,卢霆不熟悉你,眼前的卢大爷应该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了,是吧大爷?”
卢大爷未置可否,转头道:“卢风他们在我那里,要怎么处置随你们。”
“大爷,你这以退为进的招数就别使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对吧?”
苗疆困境之中,最大的难题首先是取证困难,其二就是人手不足。
张浪为什么明知道袭击虚玄的幕后指使者是卢佬,却反而去逼无辜的卢霆下台,为的就是人手。
这点,如果张浪不点破,那对不起,只有八把苗刀。
点破了,那你是聪明人,那大家就可以交易,刀嘛,可以商量。
卢大爷一脸苦恼:“下寨里身手如卢风他们一般的不多,一边要守着陈规旧俗三斋九祭,一边要不分寒暑的打熬身体,寨里的年轻人哪有那个耐性。”
这就是求出路了,张浪示意桑太冲上前。
桑太冲先贬低了卢大爷一番道:“所以说你们这些老古板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年轻人就要睁眼看世界,整天拜神祭佛的有什么意思,外面的世界发展得这般快,跟不上时代迟早被淘汰。”
却也没有忘记张浪交代的话,拍着胸口道:“我也是苗寨出身,又喝了寨里的血酒,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样吧,寨里兄弟要是有想法,可以先安排到我那边做事,算是见见世面,要是以后有更好出路我也不会拦着,咱权当一个踏板。”一副为你们着想的模样。
张浪心道,他们刚踏入苗疆的第一天就被安排上钟解决蛊惑,马不停蹄的又进了山,这人到桑太冲手下还想跑?
信他鬼话,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
即便苗疆用不了这么多人,向上举荐,让他们充到其他地方【邪门】做个武官也是一大功劳。
被桑太冲一顿夹枪带棒,卢大爷也不气恼,反而笑眯眯道:“那寨里的娃娃就靠几位提携了,我们这些老朽之物,守着寨里这些木头板板,是走不动了。”
如此在言语间,达成了一个绑定。
张浪也笑道:“鲲鹏展翅,还需同风。老人在前面为他们点灯引路,年轻人的路才会好走。”
“枯木老朽,不足为风,只要不挡路便足以算得上帮忙了。”
张浪没有再劝,只是道:“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
张浪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把玩着一把古苗刀,这是张浪向新任寨老讨来的。
之前就觉着警棍有时候不好用,譬如在地下抵挡菌株枝蔓的时候,真真是事半功倍。
拿到刀张浪亦有几分爱不释手,试想哪个男人没有幻想想过一刀一剑策马江湖?
何况是眼前宝刀。
这里有个常见的误解,不知情人常将古苗刀和苗刀混为一谈,其实两者并非同类。
苗刀是因为形似禾苗而得名,眼前的古苗刀却是缳首刀,直刃,刀身不长只有一臂,上有血槽,两侧有蝴蝶状花纹,拿在手中便有寒意透骨而来,刀鞘是不知名兽皮,整体呈黑色。
一般的古苗刀,锻材从出生便要准备,一直要放在身边蕴养十六载,至其成年,锻打数十次堪堪而成。
刀成之日试刀——需取活牛试刀,能一刀断牛首,让牛行十步才察觉的,才算真正好刀。
张浪这把古苗刀名为——斩蛟。
此刀之前并没有主人,卢佬爷爷的爷爷还在时刀就在了,古老相传,此刀成刀之日斩过蛟龙,是一把名副其实的神刀。
当然,张浪只当他放屁,刀是好刀,但是完全没感觉得出其身上的神性。
“你说那老头又是送刀,又是送人的,图什么,就图着封我们的口?”虚玄坐在一边,看着桑太冲在跟那几个苗民拉关系。
那八名苗民正是昨晚围攻虚玄的那几位,此时正带着几分局促,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周围,他们自小便在下寨长大,虽然不是与完全与世隔绝,但是与外界脱节严重,甚至没用过智能手机。
老头非常爽快,送刀之后人也一起安排送过来,反正这会还不能让八人出现在苗寨,索性一起打包去吃公家的。
“这有什么好难猜的,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他这是在押注。”张浪将刀提在手里,发现身上没有挂刀的地方,思忖到要搞一条刀袋。
“押注?”
“以你来看,卢霆和卢佬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食古不化,一个老奸巨猾。”
“老奸巨猾会不会太伤人了,老谋深算吧。”张浪刚得人赠刀,还是给人找补一二。
“卢霆此人不必去说,抱残守缺之辈,还妄想着两不得罪,若我是邪门高层,此间事了,我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凉水井之事,垌屏就在卧榻之侧,近百年了,他们会半点不知情?”
张浪冷笑道:“就是栓头猪在那,每年这么多人从他眼皮底下过,他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