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
“可惜你激活了神格的能力，又承载不了祂的力量，要不是雨霖及时出手，你在东海就已经死了。”中年人对东海的事似乎了如指掌。
“李雨霖？”
张浪只记得爆炸之前的事情，再醒来就已经在医院了，对爆炸之后发生的事他并不了解。
张浪转身看着远处的那道倩影，暴雨隔绝了视线，看不清她的面容。
“金蟾子用五行邪法祀的蛊虫，虽然神性不多，但已脱凡俗，撑起那残缺神格勉强够用。”
中年人打量着浑身打满绷带的张浪：“而且还有意外之喜，那蛊虫似乎还带有其他能力。”
“你将它唤出来试试。”
张浪诧异道：“它在我体内么，怎么弄？”
中年人：“手张开，找找呕吐的感觉，心里默想它的模样。”
张浪不用找呕吐的感觉，想着之前被杨万里一口吞下的虫子，他是真的要吐了。
“呕！”
一条肥虫被他吐到手中，好奇的爬来爬去，一股亲近之感油然而生，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宠物一样。
不对，我特么的没养过宠物，这股奇怪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张浪凛然。
“有点点意思，拍花蛊和金蚕蛊混种，怪不得有这种效果。”中年人捻起虫子，那蛊虫到了他手中，一动不动装死。
“有名字么？”
“听那饲养的人说叫【还真蛊】。”张浪回忆了一下，杨万里好像说过。
“练假还真？练真变金骨，飘飘朝玉京，还真是敢想。”
中年人嗤笑一声，将蛊虫放回张浪手中。
“这蛊虫除了迷惑人制造幻觉的手段外，更强之处在于它对体魄增益，这个你应该有所体会。”
“听起来都是好事？”
“虽然说大道三千，但是养蛊之人你听过几人成仙，知道原因么？”
中年人微微一笑没有等张浪回答，便开口道：“养蛊，养蛊，到底是蛊控制人，还是人控制蛊，到后面很难说得清楚。”
“宿主弱而寄体强，那么你们到底谁是主谁是臣？”
“对于你来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那蛊虫回到张浪手中马上活了过来，爬来爬去非常亲昵，张浪却不寒而栗，手掌微微蜷起。
似乎早料到他的动作，中年人微微一笑，警告道：
“你要是现在捻死它，神格力量马上会撑爆你的肉体，我倒是不介意看一场免费的血肉烟花。”。
吓得张浪张开手掌：“那怎么办？”
“你看看这个”中年人不答，反而掏出手机，将一个视频打开，却正是张浪大战方见山的视频“有什么想法么？”
张浪迟疑了一下：“拍得挺好，把我的帅气拍出了3分。”
“你不要脸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某个家伙。”
中年人笑了两声继续道：“一般来说，成神有三步：
即凝聚神性，
点燃神火，
升格成神！
而神性凝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愚昧信仰，金蟾子为什么要你扛着摄像机，就是为了这个。”
张浪看着那视频点击量，和不断飙升的评论，默不作声，心里却道：“老子真要和你们这些老阴x拼了。”
“就不能把视频删了么？”
“把视频删了，大众的记忆就会消失么？”中年人笑道“愚昧信仰，愚昧信仰，重点就是愚昧，删了有什么用？”
“所以这只蛊虫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强，直到把你蚕食干净，它成为新的宿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中年人笑着提醒道：“想想我们的部门名称。”
张浪一愣，这会儿怎么转到部门名称了，略一思索
【邪教打击与反迷信宣传部】
职责：辟谣网络热门民俗，阻止老乡领鸡蛋。
我靠，真反迷信啊？
“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张浪恍然大悟：“我需要一笔活动资金，可以报销吧，这也算公事。”
“你打报告，我批条子。”
还没等张浪感谢他的大方，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如果把它凝聚神性的渠道打没了，那我体内神格怎么办？”
“放心，愚昧信仰没有这么容易消除，即便你把它凝聚神性之道斩断，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我估算过，从它神性衰落到你死，起码还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这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么，这不比癌症吓人么？张浪心里有槽难吐。
“这两个月，找到让蛊虫与你体内神格平衡的办法，那你就能继续活下去。”
“讲了半天，你也没办法？”张浪听明白了
“术业有专攻，蛊术之道我知之甚少，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个了解蛊术的人...”中年人一脸和蔼的看着张浪。
来了，
天上果然没有掉馅饼的事！
“要我做什么？”
中年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问起一个奇怪的话题：“你认为金蟾子死了么？”
杨万里当着张浪的面爆炸，那冲击波造成虚幻状态下的张浪都被炸成重伤，而且现场还有他残存的血肉，这都没死，没天理吧？
“死了吧？”
中年人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刘仙祠】，供奉的是哪尊神仙？”
“【海蟾子】，北五祖之一，九路财神之一，五代燕山人，遇正阳子点化，辞官寻道，先后从师：钟离权、吕洞宾，着有《还金篇》....”
张浪这两天也没闲着，早在网上查过那庙来历。
中年人满意点头：“那金蟾子来历你应该有所猜测吧？”
张浪迟疑了一下点头，要说【海蟾子】最出名的莫过于传说《刘海戏金蟾》，张浪推测，那金蟾子怕就是传说中的三足金蟾！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真有一种传说出现在眼前的感觉！
中年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张浪的猜测，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危如垒卵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
“晋灵公造九塔，荀息垒鸡蛋劝谏？”
中年人摇头：“相传正阳子点化海蟾子时用的也是类似典故。
【十钱十卵垒浮屠，一叹一惊成神仙】。
海蟾子看了正阳子用十个铜钱十个鸡蛋垒成宝塔，惊叹一声危险，却幡然醒悟，归隐而去。
张浪疑惑，这个故事有什么隐喻？
“还记得这起案件中一共死了几个人么？”
“九个？”
李雨霖当时说过，应该就是洪、杨、纪、钟再加上方见山和他公司的那些副总。
“不，是十个，你少算了一个。”中年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少算了一个？
对了，还有一个杨万里？！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成神的三个过程么，凝聚神性的过程你看到了，点燃神火...”
一瞬间，张浪手足冰凉。
那他妈居然是两个仪式！
两个仪式！
...
看着张浪领着一张条子离开，中年人仍旧没有挪步，而是看着涟漪不断的湖面，温和道：“辛苦你了，可以散了。”
似在回应他的善意，湖底一道巨大阴影翻涌，却未带起丝毫浪花，暴雨转小，雨点淅沥，片刻后，已是晴光潋滟。
再看原地，哪还有人？
.
.
张浪坐在副驾驶有点失神，第一次有了不过如此的感觉，这就是破窗效应么？
什么神神鬼鬼的离自己太遥远了，他也不过是个上班喜欢摸鱼的人罢了，这种拯救世界，到处冒险的事不应该交给刚出学校的学牲哥么？
张浪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当初心怀侥幸是个笑话，怪不得自己被砸屁事没有，第二天就被借调了。
老话说得好，事不预则不立，要是当初就问清楚，今天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还有两个月的寿命，总感觉不真切，毕竟现在身体给的反馈就是“猛”，很“猛”的信号。
也不知道黄启发付出了什么代价，见面的要求也被驳回了，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呸，张浪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刚才说的‘事不预则不立’，这会就心怀侥幸，自己还真是死性不改。
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暗自下定决心，找机会去见见发总。
其实这次见面还是很仓促的，张浪没有来得及问中年人的名字，中年人自己也没有介绍的意思。
只是听中年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在【邪门】中地位比张浪高不少，至少能批大笔的经费。
张浪被调来【邪门】已经有半年了，可怜他一直以为自己被发配了，所以一直摆烂，这会倒是对这个部门来了兴趣。
“咳咳，雨霖，那个咱们部门到底是个什么机构啊....小心！”
张浪看到将车头贴到人家车灯下的女人，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邪门】成立的年头不长，是一个相对扁平化的组织。
每个省、直辖市都设有【邪门】小组，小组直接对十三位巡查负责。
十三位巡查之上是四位部长。
你刚才见的就是十三位巡查之一，柴禁。”
“那工作呢？”狗东西恬不知耻的向自己的秘书小姐请问。
“分日常和非日常，日常就是平常我们做的事情，非日常类似建山大厦发生的事情。
非日常的都要留档案，以【天地玄黄】分为四档，再加上年号序号就是整个档案的编号。”
“那这次的案件归入什么档？”张浪来了好奇心
李雨霖小心翼翼的扶着方向盘，撇了撇嘴：“黄级。”
想起那摆满整个档案室的柜子，张浪沉默不语，总感觉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