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
战斗激烈。
模仿影卫的神秘队伍,他们学的、练的都是快速杀人的招式,凶猛、狠辣、杀伤力惊人。
他们配合默契,个体强大。
城防营的士兵则拥有主场优势,人数众多。
在如此巨大的优势下,被对方反杀五人,数人受伤,百夫长清楚地认识到了对方的实力。
单打独斗,对方每一人都不在他之下。要知道,他可是高邮县城防营中的好手,像他这样的,一共也就10来人。
好在一轮交锋过后,士兵们完成合围,剩下的就是瓮中捉鳖。
百夫长笑容狰狞,他开始劝降:“投降吧,或许还能保个全尸。”
至于保命?他们杀掉盐政,一旦被抓就不可能有活路。
看着四周七八十名士兵,开门男子心知不能继续耗下去,否则所有人必然全部战死。
死,他们不怕,可死在这里他觉得不值得。
至于投降,绝无可能。
在开门男子的指挥下,仅剩的十人,快速抬起双臂。
唰唰唰~
电光火石之间,20支弩箭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也就是城内劲射而出。
手弩!
这支神秘队伍竟然配有价格远超强弩的手弩,还一人带俩。
如此近的距离,弩箭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箭无虚发!
顷刻间,20名士兵倒地不起,有人双目瞪大,当场毙命,有人痛苦哀嚎,垂死挣扎。
包围圈瞬间打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开门男子再次大喊:“兄弟们,随我冲出去。”
……
宋终、周春生等人得知东门爆发交战,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赶至东门,差不多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又是31具尸体。
二十二具尸体是城防营的士兵,20发弩箭杀了17人。
另外九具是对方的,首轮交锋,对方死了六人,突围时,又留下三人。
血腥味弥漫在城门四周,刺鼻;地面上,墙壁上尚未干涸鲜血,刺目。
周春生安抚着脸色铁青的牛奔:“牛百夫长,没抓到人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佩戴价格极其昂贵的手弩。”
煮熟的鸭子,不仅飞了,还杀了他22名手下,重伤3人。
牛奔还能有好脸色那就有鬼了。
“对方突围,断后的三人不是我们杀的。”
虽然手下伤亡惨重,但牛奔没有气昏头,他命手下活捉断后的三人,想通过他们获得有用的线索。
哪曾想,那三人在被抓的第一时间,毅然决然地咬破了嘴中的毒囊,选择自我了断。
周春生点头,“我看过了,确认是服毒自尽。”
牛奔看着周春生三人骑来的三匹马,再次叹息:“哎~真可惜。如果能有一匹马留下,他们跑不掉。”
宋终闻言,低下头。
这事,是他的问题。
他的思路没有错,错的是他没有结合实际,没有了解城防营马匹的数量。
三人骑马去其他城门通风报信,再组建一支十人骑兵小队,马匹数量根本不够。
实际上,东城门只有11匹马,百夫长的坐骑以及一支十人的骑兵小队。所以城外的搜寻小队只有8人。
当时只要留下一匹马,牛百夫长就有胆量也有能力一直尾随对方,像狗皮膏药那样死死粘住他们,让对方无处遁形。
千金难买早知道!
吃一堑长一智。
宋终告诫自己,接下来所作出的决策,一定要切合实际,愈发严谨。
还剩7人,那就好好陪你们玩玩。
白面从尸体身上取下18副手弩,周春生取出8套,剩下的,示意白面转交给牛崩。
“牛百夫长,这十套手弩的价值不低于1000两。事后,如果兄弟们的抚恤金有点少或者不到位,你就把它们处理了,换成银子分给将士们的家人。如果抚恤金正常到位,手弩你自己看着办。”
牛崩郑重点头。他还没有无耻到贪墨战友抚恤金的程度。
“宋小子,城外的巡逻队是不是可以召回来了?”
“嗯,没必要再留在城外了。”
对方利用影卫的令牌,试图蒙混出城,证明不管有没有通往城外的地道,至少他们是不知道的。
周春生皱眉道:“城中数万百姓,找7个武功高强的凶徒,怕是不容易。”
以对方的武力,闯入某户人家,威胁百姓替他们打掩护,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终笑了笑,没有接过这个话题。
“牛百夫长,麻烦你再派二人前往西门和北门,告诉他们这么做…”
“白面大哥,麻烦你去联系城中所有的巡逻队,让他们全到南门集合。”
周春生和宋终,带着牛奔与城防营20几名士兵,不急不缓地朝南门走去,一路上只有宋终在说些什么。
阳城。
知府衙门。
师爷火烧屁股似的跑进衙门。
“吴大人,外面又出事了。”
“又怎么了?”吴玉良波澜不惊地问道。
除了得知盐政大人被杀时,有些许失态,其余时间,他的脸上看不出多少神情变化。
“盐运使司运同,宁大人在疯狂抓人。已有一家帮派,两家商会的人被他抓入大牢,不少店铺已经关门歇业。问题是,宁大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正在赶往下一家商会。”
“他疯了吗?”养气功夫极好知府大人,一日之内,第二次破防。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被宁德才抓走的那些人都干了些啥。
他不明白宁德才哪来的胆量这么做?宁德才不怕身首异处吗?
吴玉良静气凝神,目光逐渐冰冷。
宁德才知道多少?他准备抓多少人?
他不知道宁德才知道多少,亦不知道宁德才准备抓多少人。
宁德才能猜到他自己的结局,吴玉良自然也能猜到宁德才的结局。现在的宁德才身处死局,压根不担心他会不会被人做掉。
或许,他巴不得自己被杀呢。
在盐政被杀,陛下正处于暴怒的情况下,一名积极查办私盐一案的盐运使司运同大人,再次横死阳城,他这个知府大人也就做到了头。
吴大人都能猜到,接下来的日子,宁德才一定会在外面大张旗鼓的办案,阳城这边牵扯进来的官员会越来越多。
他的目的就是要迫使那帮人出手杀他,而且他大概率不会在自己身边安排护卫。
一心求死,安排个屁的护卫。
特么的,吴大人心底怒骂一声。
麻烦了!
不管宁德才表现的有多疯狂,现在的他不能出事,更不能死,甚至自己还要派人保护他。
可如果他派人保护宁德才,与西北交好的那帮家伙们,会不会转过头来连他一起做掉?
不帮宁德才,某些人为求自保,肯定弄死他。到时候,他自己肯定会被问责,轻则丢官,重则丢命。
帮宁德才,那些人会将他一并归入支持皇帝彻查私盐的一方。为求自保,很有可能先弄死他,再弄死宁德才。
进退两难。